宋輕瓷只覺他像個牛皮糖般甩不脫。
她腳步未停,頭也沒回,輕飄飄甩下兩字。
“不願。”
孟祈年看著她疏離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他已卑微至此,她還是不願嗎?
他雖負過她,但那也不全是他的錯。
這世間,哪個男子不在意女子名節。
他也一直在盡力彌補。
她又何必一直斤斤計較。
他心下不忿,快步追了上去,卻看到宋輕瓷正與於修文交談,臉上帶著笑意,眉眼一片溫和,既無面對寧王時的防備,也無面對他時的冷漠,看上去溫婉靜好。
他的心不由沉了下來。
宋回待她再好,明面上兩人也是姐弟,而且他身上沒有功名,如何敵得過他。
至於寧王,他早有正妃和多位側妃,還有若干侍妾,外面紅顏知己也無數,宋輕瓷不可能看上她。
可於修文憑什麼得她青睞?
他不過一個小小縣令,父親並無官職,如何與他相比?
孟祈年佇立在角落,身影落在陰影裡,臉色黑沉,目光陰鷙地看著前方正在交談的兩人。
宋輕瓷還未到後院,又遇上了於修文。
他腳步匆匆,神色凝重,似是剛從某處出來,看到宋輕瓷,他停下了腳步,與她寒暄了幾句。
宋輕瓷看他臉色不佳,忍不住問道。
“發生了何事?”
於修文低聲說道:“剛剛春生來找我,說他看到了那些殺害村民的領頭人。”
宋輕瓷一愣。
她今早讓王春生假扮成車伕,跟她一起入了府,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那人,沒想到竟真的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不過想想也對,今日端王、寧王都在,無論那人是誰的人,能被派去幹那種喪盡天良之事的人,想必是心腹,跟在他們身邊很正常。
“那人,是端王的人,還是寧王的?”
於修文嘆了口氣:“明面上是端王的人,但似乎與寧王也往來甚密。”
王春生髮現那人後,心中害怕,沒敢跟蹤他。
今日許知祥是東道主忙著宴客,無暇理會旁人。
宋輕瓷又是女子,王春生進不了後院,只得去找於修文。
於修文知曉這事後,讓王春生帶他去認了人。
他在後面的宴會中,便格外注意那人,發現他雖跟在端王身邊,眼神與寧王交流卻頗多,給人的感覺他更像是寧王的人。
而且,他看端王的眼神,不像侍衛對主人的恭順,更像是在監視他。
宋輕瓷眉頭輕蹙。
這麼說來,那人要麼是寧王一直安插在端王身邊的人,要麼就是端王的人但被策反了。
於修文看著宋輕瓷:“聽聞宋姑娘擅丹青?”
宋輕瓷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想讓自己將那人影象畫下來,方便後面查詢。
她點了點頭:“勞煩於大人帶我去見見那人。”
這時,宋輕瓷的丫鬟春湘也尋了過來,衝宋輕瓷點了點頭後,安靜地站於宋輕瓷身側。
宋輕瓷心下微松,跟著於修文,往前院走去。
路上不斷有許府下人經過,兩人為了不引人察覺,邊走邊閒聊。
隱在角落的孟祈年,看到兩人說說笑笑的場面,臉色陰沉得似能擠出水來。
“哥,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