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生,未央山上被救回的村民之一。
他看起來頗為狼狽,手被吊著,額頭上裹著紗布,走起路來也一瘸一拐,像是受了重傷。
王春生在山上見過宋輕瓷和蕭允,朝兩人行了個禮後,便哀哀切切地哭訴起來。
原來那日他們在未央山獲救後,於修文便讓他們先下山歸家。
誰知他們一行人才走到半山腰,便被一隊兵士給殺了。
那群人手段狠辣,刀刀都往致命處砍,眨眼之間,四五十個村民便身首異處。
只有王春生跑得快,慌亂之間又滾下了山,才保住了一條命。
王春生面上一片痛色,眼眶通紅。
“我們都以為得救了,卻沒想到,會死在下山路上。”
於修文也神色哀痛,嗓音說不出的低啞。
“可憐他們都正年輕,年紀最小的才十五歲,最大的也不過三十歲,竟就這樣命喪黃泉了。”
王春生也哭著道:“是啊,幾個村的叔叔嬸子們,看到他們的屍首都哭暈了。”
宋輕瓷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
她屬實沒想到,他們已經獲救,卻還會死在歸家的路上。
蕭允也面色陰冷,沉吟片刻後,問道。
“殺害你們的兵士,穿的什麼衣服,拿的什麼兵器?”
王春生抹著眼淚,恨恨地描述起來。
接下來的話,不適合王春生再聽下去了,於是宋輕瓷喚來下人,帶王春生下去休息。
王春生離開後,於修文開口了:“他描述的,是端王帶來的兵。”
“那日在山上,端王也不顧我的阻攔,殺害了那些偽裝成百姓的山賊。”
幾人沉默不語。
也就是說,端王在殺害了那群山賊之後,又派人去殺害了獲救的百姓。
可是,他圖什麼呢?
他殺山賊,是擔心那些山賊知曉他的秘密。
可這些百姓一無所知,殺他們有何用?
這時,一直未說話的許知祥開口了。
“未必是端王,殺這些百姓,於他無用,反而徒生事端。”
這也是他聽了於修文的講述後,沒讓他帶著王春生去報案,而是來宋府的原因。
王春生若是出現,極有可能被利用,然後被滅口。
所以他準備把王春生暫藏在宋府。
宋輕瓷聞言,心下微動。
若是如此,王春生能逃命,不是命大,而是刻意留的活口。
為的,就是引起輿論憤怒,徹底錘死端王。
幾人心下都隱隱有個想法。
殺害那些百姓的,若非端王,便只剩寧王了。
只有他有這個動機。
但光有動機不行,當務之急,是找到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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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下午,宋楚盈自盡的訊息甚囂塵上。
眾人都有些唏噓。
死者為大,她自盡也是為了保全名節,對她的議論也不像開始那般難聽。
宋楚盈本人此刻正躲在寧王的別院裡,聽聞自己的死訊,冷笑一聲。
寧王坐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聽下人說著宋楚盈的事。
剿匪事了,他不需要再盯著端王,當夜便回了自己在餘州的別院。
昨夜宋楚盈夜登他別院,他心下萬分詫異。
得知她手上有證據,她自己也能做人證,在當今皇上面前揭發端王,他大喜過望。
當下便接納了宋楚盈,讓她暫住在別院中,準備過幾日帶她上京。
宋楚盈款款走到寧王身邊,眉眼含愁,看起來無比可憐。
“王爺,奴家現在已被夫家和孃家所棄,往後便只能依靠王爺了。”
寧王見她貼上來,皺了皺眉,臉上閃過一抹嫌惡,一把推開了她。
“你只當本王謀士便可,當女人你還不夠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