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目光復雜地看向謝清越。
她雖出身武將世家,又一直在邊疆,但她身上並沒有武將家的粗獷嬌縱,反而知書達理,溫柔嫻雅,身上帶著文官清流的清貴之氣。
如今她的玉簪出現在一個侍衛身上,無疑坐實了她與侍衛私通。
這訊息若是傳出去,別說她,就是謝家都臉上無光。
謝清越面色一白,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著蕭珏。
她實在無法相信,剛剛還和她稱姐道妹,對她殷勤熱絡的蕭珏,現在竟會直接讓自己當替罪羊。
然而蕭珏是真正的皇家公主,自己不過是憑對太子的救命之恩封的公主,與蕭珏的婉寧公主相比,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她縱是心頭有千般委屈,手上有實在證據,也不敢當眾反駁。
宋輕瓷輕輕摩挲著手上的玉簪,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就是與虎謀皮的下場。
現在這情況,說林峻竹手裡玉簪是謝清瓷的,也說得通。
因著她之前為太子擋箭後說的那番話,大家都知道她對太子情根深種,可太子卻一直心儀自己,為報救命之恩懇求皇帝封她為公主,她心中氣不過,買通侍衛陷害自己。
再看現場眾人的臉色,似都沒有懷疑蕭珏的話。
畢竟以蕭珏的脾性,壓根不在乎所謂的貞節名聲,看上了一個侍衛直接收了便是,沒必要私相授受。
謝清越自以為討好了蕭珏,就能在宮內橫著走,就能任意踐踏自己。
殊不知,利益有衝突時,她會毫不猶豫被捨棄,被犧牲。
這時,驚呆了的林峻竹也終於回過神來,開始大吼。
“這不是卑職的東西,卑職從未見過這玉簪……”
宋輕瓷瞥他一眼:“這當然不是你的東西,方才婉寧公主不是說了,這是固寧公主的東西嗎?”
林峻竹確實沒見過這東西,這是她下午在莊妃宮中,趁著蕭珏搶她手中畫卷時,從她頭上摘的。
她今天打扮得異常隆重,滿頭插滿珠翠,少一支簪子壓根發現不了。
只是她沒想到,蕭珏竟會無恥到推謝清越出來擋刀。
不過,這對她來說也並非壞事,反而是個分化蕭珏和謝清越的好契機。
看謝清越臉色慘白,身體搖搖欲墜的模樣,宋輕瓷在心下輕笑一聲,而後緩步上前,將手中玉簪放到了謝清越手中。
“這玉簪既是公主的,那現在也該物歸原主了。”
謝清越死死地攥住那支玉簪,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是被氣的,也是怕的。
林峻竹還在那邊大吼大叫,蕭允聽著頭疼,冷喝了一聲:“閉嘴。”
林峻竹面白如紙,額頭鼻尖都冒出了細汗,身上也冷汗涔涔,被蕭允一吼,更是全身一軟,若非有侍衛扶著,只怕他早已癱軟在地。
宋輕瓷的手滑過玉簪上的東珠,又看向面色灰白的林峻竹。
“不過固寧公主素來高貴,斷不可能看上一個侍衛,這支玉簪,定是你偷的。”
她挑了挑眉:“畢竟,方才我曾送太子的手帕,也在你身上。你連我半年前送出,太子殿下放在書房的東西都能偷到,更何況是隨時插戴在頭上的玉簪呢。”
謝清越沒想到宋輕瓷竟會為自己說話,愣了一下,隨即聰明地接過了她的話。
“宋姑娘說得沒錯,方才參加晚宴前,我曾與一隊侍衛擦肩而過,你定是那時趁機偷走了我頭上的玉簪。”
她說完,走到嘉明帝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這侍衛不但潛入太子書房偷竊,還偷竊了您賞臣女的玉簪,害得臣女名聲受損,求皇上給臣女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