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只能從最基礎的地方下手了……”。
既然無法直接殺死病原體,那就只能儘量增強皇后自身的抵抗力,也就是免疫力。
讓她的身體有更多的資本去對抗病魔,支撐得更久一些,生活質量也能稍微好點。
這是目前唯一可能有點用的方向。
怎麼做?
無非是營養支援和適度的活動。
營養好辦。
活動……這個有點難。
皇后虛弱得走幾步都喘,整天臥榻。
但長期臥床,肌肉萎縮,氣血更加凝滯,免疫力只會更差。
得想辦法讓她動一動,曬曬太陽也好。
陽光本身就有助於身體合成維生素D,對骨骼和免疫都有好處。
蕭弘翊嘆了口氣。
這些法子,說到底也只是杯水車薪,聊勝於無。
在強大的結核桿菌面前,這點努力能起多大作用,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但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也唯一能做到的了。
盡人事,聽天命吧。
······
旨意傳到各皇子府邸,如同投下了一顆火星,瞬間點燃了某些人心底壓抑已久的野望。
陳相府,書房。
“舅舅!這是天助我也!”蕭昭桓興奮地說道。
“父皇的旨意!老二被踢到軍營去了!化名!哈哈,化名!這跟流放有什麼區別?戶部!父皇把戶部交給我了!錢糧命脈啊舅舅!”
陳世倌放下茶盞,抬眼看向激動難抑的外甥,眼神平靜無波,甚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殿下稍安勿躁。”
“安?本皇子如何能安?”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父皇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老二徹底失寵了!他被父皇放棄了!戶部在手,本皇子就能名正言順地安插人手,結交官員,掌控財源!軍需排程、官員俸祿、賑災錢糧……哪一樣離得開戶部?舅舅,我們必須立刻動手!趁他病,要他命!絕不能給老二喘息的機會!”
這位外甥,勇武有餘,城府還是太淺。
他慢悠悠地開口:“殿下,陛下讓太子去軍營,是‘觀政’,是‘歷練’,旨意上寫得明明白白。陛下可沒說一句厭棄太子的話。你此刻若在戶部動作太大,安插心腹,結交朝臣,落在陛下眼裡,會是什麼?”
蕭昭桓臉上的興奮僵了僵。
陳世倌繼續道:“戶部固然緊要,但也是眾矢之的。殿下此刻最該做的,不是‘趁他病要他命’,而是‘沉住氣’!要做出勤勉務實、為君父分憂的姿態!把戶部的差事辦得漂漂亮亮,讓陛下看到你的才幹和穩重!至於太子……他在軍營那種地方,遠離中樞,時間久了,影響力自然消退。陛下將他與其他皇子區別對待,這本就是一種訊號。我們要做的,是讓這個訊號,變成陛下心中的定論。急不得,殿下,萬萬急不得!”
蕭昭桓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被一種不甘和思索取代。
他沉默片刻:“舅舅教訓的是……是本皇子……心急了。”
五皇子府,書房。
傳旨太監剛退出書房,門一關上,五皇子蕭昭瑞臉上那副溫潤如玉、恭謹領命的謙和表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眼睛裡燃燒著赤裸裸的慾望火焰。
“禮部!禮部好啊!”蕭昭瑞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他來回踱步,步伐輕快得幾乎要跳起來,“清貴!掌天下教化!主持科舉!與士林清流打交道!這正是本王最擅長的領域!老二那個蠢貨,把自己玩進了泥坑裡,父皇把他一腳踢開……卻把禮部給了本皇子!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他看著東宮的方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志得意滿的弧度。
“二哥啊二哥……軍營的沙子,味道如何?”
他輕聲自語。
“你在那裡好好‘觀政’吧,這京城的舞臺,這至尊之位……就由弟弟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