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博頭也不抬,運筆如飛,語氣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決斷:“傳我的話,給咱們的人:一,關於順天府舞弊案、葉成龍暴斃案,以及今日朝堂之事,所有人閉緊嘴巴!不許議論!不許串聯!更不許再上任何與太子相關的奏章!違者,休怪本相無情!”
幕僚心中一凜:“是!”
“二,太子殿下奉旨前往軍營‘觀政’,此乃陛下對殿下的歷練與信重。我等身為臣子,當謹守本分,靜待殿下學成歸來。在此期間,若無東宮明令,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打擾殿下清修!更不得……妄自揣測聖意,傳遞訊息!”最後幾個字,他說得格外重。
幕僚立刻明白了孫文博的深意。
這是要全面收縮!
孫家一系要表現出絕對的“安分守己”和對陛下旨意的“衷心擁護”,不再主動為太子發聲。
甚至……不再主動與太子聯絡!
這是自保!也是……給太子的一個警告!
“相爺……這……太子殿下那邊……”幕僚有些遲疑。
“照做!”孫文博冷冷打斷他,放下筆,拿起那張墨跡未乾的紙,吹了吹,“立刻發出去!要快!”
“是!”幕僚不敢再多言,雙手接過紙條,躬身退下。
書房裡再次只剩下孫文博一人。
“翊兒……”
他心中默唸。
“外公能為你做的,暫時只有這些了。
讓你在軍營裡好好“清修”吧。
冷一冷,也好。
讓你知道知道,沒有外公,沒有我們這些人替你擋在前面,你在這深宮朝堂,寸步難行!
等你撞了南牆,吃了苦頭,自然會想起外公,想起你母后,想起你該依靠誰!”
他就不信,那個從小被捧在手心、習慣了呼風喚雨的太子,真能在軍營那苦寒之地熬得住!
····
回到東宮書房,蕭弘翊臉上的閒適淡去了幾分。
痰中帶血,虛弱消瘦,久咳不愈……這些症狀組合起來,指向一個他作為外科醫生再清楚不過的可能:肺結核。
在這個沒有抗生素的時代,這幾乎就是絕症。
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
他前世是個外科醫生,開刀止血、縫合傷口在行。
但對這種需要系統內科治療、尤其需要特效抗生素的慢性傳染病,他束手無策。
他腦子裡飛快閃過那些穿越網文裡主角“手搓青黴素”的橋段,什麼發黴的饅頭、培養青黴菌……
荒謬!
蕭弘翊苦笑。
且不說他根本記不清具體操作流程,就算知道,青黴素的提純和量產需要現代工業支撐。
在這個時代,就算他能撞大運培養出一點黴菌,其雜質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用在人身上,更大的可能是引發過敏休克直接要命,或者根本無效。
想要達到治療皇后這種深度感染所需的劑量?
那恐怕得建個上千平米的培養池日夜不停地折騰,還得祈禱別染上其他致命雜菌。
這完全不現實。
至於中醫?
原主留給他的記憶裡,對岐黃之術的瞭解僅限於“太醫開的藥很苦”。
對於前世的中藥理論,他完全是門外漢。
讓他去開方子?
怕是能直接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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