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是那北境人先拔刀砍桌子的!”
“那軍爺沒動手,是他旁邊那個灰衣服的出的手!快得很!”
“北境人先兇的!”夥計和食客七嘴八舌,證詞一致。
真相大白!
趙承宗面如死灰。
他沒有想到府尹會請證人。
所以並沒有提前佈局。
孫兆倫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感覺後背的官袍都溼透了。他猛地一拍驚堂木,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案情已明!北境護衛術虎阿古,當街持械行兇,驚擾百姓,觸犯我大景律法!念其乃使團護衛,身份特殊,暫不深究,著其使節嚴加管束!趙承宗,構陷他人,咆哮公堂,擾亂法紀,收監候審!”
他喘了口氣,看向蕭弘翊,語氣變得極其複雜,帶著一種近乎哀求的謹慎:
“蕭翊,你的隨從出手制止暴行,情有可原。但畢竟重傷他人……按律,需要你倆暫留府衙,配合後續查證。這也是例行公事。”
他不敢說“收押”,用了“暫留”“配合查證”。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蕭弘翊。
一直沉默如影子站在蕭弘翊身後的陳近南,右手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蕭弘翊看著孫兆倫,嘴角似乎彎了一下,又似乎沒有:“孫大人要‘例行公事’,我自然配合。不過,”
他頓了頓,“我這隨從不離身。”
孫兆倫一愣,隨即點頭:“可以!來人!都帶下去……”。
幾個衙役小心翼翼地靠前,大氣不敢出,做了個請的手勢。
蕭弘翊看也沒看臉色鐵青的趙承宗和術虎阿古,邁步就跟衙役走了。
他想的其實也不多。
這口氣不能忍,只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想躺平了是真,但是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騎到自己的頭上來算計自己。
這次他準備透過這事兒讓幾幫人都吃吃苦頭。
陳近南無聲跟上。
“太子被順天府羈押了!”
這個訊息像一顆炸雷,瞬間轟穿了各大重臣的府中!
雖然名義上是“暫留配合查證”,但誰不知道這就是羈押?
孫文博在府裡聽到訊息,臉色陰沉。
“翊兒他為何不表明身份?為何要受此屈辱!”
心中有巨大的不解。
他不敢想,更不敢有任何動作。
這個時候,一動就是錯!
景惠帝在養心殿聽到暗衛回稟,拿著奏摺的手停在半空,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錯愕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震動。
“他……真留下了?”眼神變得無比深邃複雜。
這個兒子……這份隱忍,這份對自己狠絕的魄力……他想幹什麼?
五皇子蕭昭瑞聽到最終訊息,像被抽掉了骨頭,癱坐在椅子裡,面無人色。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趙承宗那個蠢貨!不僅沒整到太子,反而把太子的人“送”進了順天府大牢!
雖然是會被“好生安置”,但這跟打太子的臉、打皇帝的臉有什麼區別?
父皇會怎麼看他?
朝臣會怎麼看他?
他感覺自己像掉進了冰窟,前途一片黑暗。
他精心謀劃的觀政開局,徹底被趙家這個豬隊友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