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司頓住話頭,看了看後視鏡。金雪梨忍不住從眼皮下掀開一條縫兒,謹慎戒備地打量了他一眼。
“如果你隱瞞的事,與我想要了解之事關係不大,那麼我也可以當作不知道……”他忍不住舒展了一下右手,修長手指揚進空氣裡,一根根地輕輕落回在方向盤上。“我本來是可以這麼說的。”
金雪梨微微坐起來了一點。“啊?”
“今天不是一個令人高興的日子……連我都有點分心了。我竟然直到現在,才發現你原來是一個陷阱。”柴司低低地從牙關中透出一口氣。“這也是你要上我車的原因?為了讓我自投羅網?”
“你在說什麼?”金雪梨愣愣地問道。
她的演技倒是不錯。
“你膽氣不小,演得也很自然。”柴司轉過頭,衝她一笑,“敢拿自己當餌,值得誇獎。”
要說剛才金雪梨臉色發白的話,現在她早已面如白紙,彷彿被恐悸浸透成了半透明;她如果真是一個配得上“偽像獵人”之名的專業獵人,現在也該開始為她的生命擔憂了。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金雪梨下意識地伸出手,在車門上摸索幾下,好像才忽然意識到柴司不可能給她一個開門跳車的機會。“我怎麼……變成陷阱了?什麼陷阱?不是你說要知道禿鷲資訊的嗎?”
在那一刻,天空下驀然響起了尖銳盤旋的警笛聲。
路上的車彷彿是受驚游魚,慌不擇路地往外逃;幾個呼吸的工夫,視野中霧濛濛的、灰暗陰鬱的雨絲,就被染上了一陣一陣藍紅交閃的警燈燈光。天地間變成一隻巨大的,藍光波盪的水族箱,而柴司這一輛車,就成了被層層警車圍在中央的一條魚。
“警察?”
柴司沒有想到的是,金雪梨竟然比他更吃驚——她緊張得已經不像是演技了,雙唇泛白,額頭一層薄汗;隔著一點距離,都能聽見她輕淺急促的呼吸。
……難道她也不知情?
她在座位上四下看了一圈,渾然忘了剛才二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匆匆一指前方包圍層中唯一一個缺口,急急地問道:“他們圍上來了!你能從那兒衝出去嗎?”
柴司卻停下了車。他看她一眼,又朝前方抬了抬下巴。
簡直就像是有人按照節奏排練好的一樣,從包圍層的缺口裡,又開進來了一輛深綠色軍用重型卡車,把缺口堵上了。
當“swat”四個字母映入眼簾時,金雪梨不由俯下身子,雙手捂臉,呻吟了一聲。“武器與戰術特別分隊?怎麼這麼大陣仗?你……你到底幹了什麼啊?他們是衝你來的吧?”
“……你跟這件事沒關係?”
“怎麼可能有關係啊?”金雪梨放下手,臉色比柴司還要難看幾倍。“我怎麼會跟警察扯上關係?我、我不能被警察抓到——你放我下車吧,不管你做了什麼,都跟我沒——”
截住她話頭的,是數個快步將汽車包圍起來的警察,以及他們端在手中的黑洞洞槍口。
金雪梨盯著他們,怔住了。
“雙手抱頭,都出來!”為首一個警察喝道。
雖然前兩天開車在馬路上橫衝直撞時,也受到了警察圍追堵截,但是今天的待遇明顯不一樣,連足以上戰場的swat小隊都被派出來了。
柴司幹過的事情不少,不過他卻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值得這樣大張旗鼓、興師動眾——或者應該說,少數幾件能夠讓他受到如此待遇的事,早就被好好掩埋、又被時間衝沒,應該不至於多年以後才被撈出水面才對。
“我連一把槍都沒有,別這麼緊張。”
柴司降下車窗,對著外面黑洞洞的槍口一笑。“什麼事,找上我了?”
“柴司·門羅?”那警察明明佔據上風,渾身卻繃得石頭一樣硬,又喝令道:“雙手抱頭,下車!”
“是因為我違反交通規則了嗎?”柴司一邊說,一邊開啟車門,輕輕落下去一隻腳。“你看,我是這麼想的。不管我幹了什麼,我遇上警察肯跑,這就是在給你們面子,對不對?”
數個警察的槍口,都對準了他。“你有權保持沉默——”
車子另一頭,金雪梨也被幾個警察給堵住了;對方不那麼戒備忌憚她,兩人衝上去,一把將她壓在了車上,扭過她胳膊,似乎扣上了手銬。
柴司將雙手舉至耳邊,回頭看了一眼金雪梨。
她圓睜著一雙眼,彷彿仍不敢相信自己正被押著走向警車;彷彿那輛警車不是警車,而是一個開啟門就會吞噬掉她的黑洞。
柴司畢竟不是超人。連swat小隊都出動的情況下,他也只能放棄抵抗,任警察銬上自己——越想,越覺得不會是因為他前兩天的危險駕駛。
不過,法律規定了不會讓他揣測太久,就會給他提供一個答案的。
“柴司·門羅,現在我們以蓄意殺害韋西萊的嫌疑逮捕你,”一個警察說完,將他朝前一推。“上車。”
我之前舊電腦不是都黑了嗎,一直靠墨水屏苟延殘喘。今天新電腦終於到了,好不容易花一個多小時裝好,興致勃勃一看,跟我墨水屏不適配!連上了就一直閃!
又花一小時試圖調配,無果。看著液晶螢幕,在最後一刻碼完這一章,眼睛又酸又漲了已經,根本不知道自己寫得怎樣。
早知如此我根本還不如不買新電腦了呢……啊啊啊啊真是狗登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