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像報告

第75章 麥明河炸彈還是提示?

在死寂的注視下,麥明河一步一步走進用餐區裡。

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彷彿粘稠了空氣;氣流沉厚滯重,彷彿每一步都要破開壓力,才邁得出去。

但這凝固死寂並未持續下去。感覺上再漫長,實際上也許不到一分鐘,餐廳裡登時毫無預兆地破開了喧雜談笑,像炸開了一個聲音的炸彈,衝擊得麥明河心臟一抖。

……炸彈,對了,從這個小時開始,食客們就可以對她設下“炸彈”和“死路”了。

死路都有警示,暫時還可以不去想;但要是避免“炸彈”,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把所有規則都找出來——她手上只有四條規則,能讓她完全避免炸彈嗎?是不是還有隱藏得極深的規則,等待著將她炸死,就像殺掉夏天一樣?但她沒有無限的時間;一旦第三個半小時過去,她死亡的風險就要再次急劇上升,麥明河現在必須在找臉和找規則之間二者擇其一。

答案顯而易見。

“這輩子就沒幹過這麼刺激的事兒,”她咕噥著,站在含頭夫妻的餐桌旁邊時,還自言自語地說:“還讓人拿命找東西,也不知是誰想出來的……”

夫妻倆抬頭看她一眼,交換了一個目光。

“你要找人臉是吧?”妻子冷不丁地問道。

要說之前的交談,更像是夫妻倆在跟麥明河背臺詞的話,現在它的語氣,就像是在進行一場真正自主的對話了。

麥明河審視了它一兩秒,沒有答話。

“我知道臉藏在什麼地方,我們每個人都知道。”妻子這句話倒不算出人意料,它下一句才是。“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僅僅是與餐客交談的話,不算是違規。

需要注意的是,不能說出不該說的話;考慮到她手上四條規則可能不全面,麥明河也不知道什麼話不能說,只好用上最少、最含糊的音節作答:“……嗯?”

“你剛才找到的兩塊臉是最容易、也最安全的。”妻子看了一眼衛生間的方向,笑著說:“剩下幾塊,如果你不清楚情況就貿貿然去拿,可是要死在當場的。”

“我還是不贊成你找她做交易,”丈夫忽然插了一句話,用眼角瞥了一下麥明河。“我們不知道其他人怎麼看,萬一他們阻止你呢?你惹出來的問題,到時候還不得是由我去收拾處理啊。”

妻子拍了拍它的手,安撫似的說:“讓我跟她講講嘛。再說,交易如果成功,大家都有機會分一杯羹,它們也沒有理由來阻止呀。”

雖然不明白它們到底在說什麼,麥明河還是四下看了一圈。

至少表面上,其他餐客好像沒有聽見它們這一桌的對話,依然在吃吃喝喝、談談笑笑,彷彿一群稱職的背景群演。

……這個話,是在騙人吧?

但是“言語陷阱”,是上一個三十分鐘裡的手段,餐客在這個三十分鐘裡,已經可以用上更直接、更有殺傷力的方法了。

麥明河不明白對方目的,試探著又“噢?”了一聲。

上帝本人來了,也不能說她的語氣助詞算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吧。

“我可以儘量保護你,告知你各種風險,包括其他餐客給你設定的危機,讓你能活下來。”妻子說,“也會告訴你臉藏在哪裡,讓你最後順利從餐廳裡出去。”

世上哪有這種白來的好事?麥明河這次連語氣詞都不敢說了,只能看著它,一歪腦袋,希望自己臉上的神色能準確表達出她的疑惑。

“你肯定想,為什麼我要幫你,我有什麼好處,對吧?”妻子倒是挺善解人意,“我只是要你拖時間罷了。”

為什麼?“要你找臉的女人,有沒有告訴你,這個餐廳原本就是它的居住場所?它的臉,其實是它用來維持居住場所的工具。

“在餐廳規則沒有上線的時候,它可以透過‘吃飯’這一行為,來反覆強化它對餐廳的主導權。只有在規則上線的時候,它才被迫偏居一角,等著你要麼死,要麼把它的工具給它找齊帶回去。”

這一番話,對補妝女人透露的資訊有所補全,但整體基本相符,沒有任何矛盾之處。

“那麼我們這些餐客呢?我們也很想從‘餐廳’這個場所裡分一杯羹呀。在找臉女人暫時失去主導權的時候,我們才有趁機吃掉一些‘餐廳場所’的東西……噢,不,我說的不是餐桌上這幾樣。一般情況下,我們吃的東西,你們看不見。其他桌上倒是有幾個,是我們平常吃的東西,具象化成了食物的樣子。”

妻子的手在桌上揮了揮。它們桌上的菜餚瞧著不僅正常,還挺香的,確實不像是居民愛吃的東西。

麥明河想起一個女客說的“臥室氣味”。

“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只要你活著,且沒有找齊臉,對我們來說就是最理想的狀況——因為這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能趁找臉女人不在的時候,儘可能蠶食掉它的場所。等它回來,說不定‘黑心臟餐廳’都消失了。規則上線的時候可不多啊,要是讓你白白死掉,或者早早找齊臉完成任務,豈不是浪費大好機遇嗎?”

它眯眼一笑,說:“只要你配合,我甚至還可以給你獎賞呢。”

聽起來合情合理……但如果是這樣,那它的丈夫不該擔心其他餐客會不同意才對。

麥明河看了看其他人,又轉過臉看著那妻子。

“它們有顧忌,不敢得罪找臉的女人。”

妻子果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將長髮撥到肩後,說:“為表誠意,我願意現在就給你一個提示,讓你找到下一塊臉。我不能直接告訴你位置,這是出於規則限制。但是你相信我,這個線索很不好發現,我如果不說,你可能再過一個小時也發現不了。”

也就是說,不管她答不答應配合那妻子,現在都可以拿到一塊臉?

“你說,”麥明河開了口;這兩個字應該不會違規。

不管那妻子是不是在騙她,先聽聽總是沒有害處的。

不料那妻子卻沒說話,反而拉開椅子,讓過麥明河,對著餐廳另一側的鏡面牆理了理頭髮——那丈夫嘆了一口氣,似乎又無奈又煩躁。

“好好的結婚紀念日,搞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它咕噥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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