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知己

趕緊搜腸刮肚，在記憶中不斷搜尋有關道祖菩提真實身份的資訊：

有人說他是如來的三弟子須菩提，不喜西天約束，來此避世清修。不過這顯然說不通，既然是求清淨自在，又何必在山下大造聲勢，招惹這些是非？再者說，如來隨便一個弟子出手，就能教出孫悟空這樣的徒弟，攪得天上地下不得安寧？這點至少唐寧是不信的。

也有人猜測他就是如來本人，因為不甘心偏安西方，故千里迢迢來到這西牛賀洲邊界，仿著靈山格局化出一座靈臺方寸山，自己改換法相，以當年覺悟成佛之菩提樹為名，自稱菩提老祖，專等在此教化東來石猴，為佛教勢力的擴張預埋下一顆重要棋子。後來孫悟空大鬧天宮，天庭束手無鉑正是如來一眼窺穿孫悟空的弱點，施計將他鎮壓，使自己聲威大漲，隱隱有趕超三清之勢，然後順勢提出取經工程，達到了傳教四方的目的。孫悟空最終也受封鬥戰勝佛，算是重歸門牆。

想想還是這說法比較靠譜，再說佛教如今也是西方正教，如來是掌教聖人，捧高點總不會錯。

敲定了方向，唐寧又仔細組織一下語言，畢竟成敗可能就在此一舉，千萬大意不得！

唐寧斟酌著答道：“弟子久居邊陲，對西方教所知不多，只聽聞其在如來佛祖治下，改稱佛教，多有大神通宅時在人間顯聖，造福黎民，又兼傳授經文，勸人向善，在我西牛賀洲口碑甚佳。”

未等他說完，菩提老祖先天神算已畢，所得之象卻依然晦澀不明，只隱隱見些端倪。老祖稍作思略，方才開口說道：“汝命數碩奇，前後之事我亦不得盡知，此番卻算得汝命中另有名師，與我並無師徒之緣。”言下大有惋惜之意。

唐寧不知有先天神算一事，只道剛才回答違了老祖心意，故以此婉拒，一急之下慌忙轉了口風，將前世的佛教陰謀論一股腦倒出來：“老祖容稟，弟子曾聽人道，西方佛教雖表面行善，暗中卻多有不軌之跡，那如來更是野心勃勃，不僅在教內打壓異己，還試圖侵奪天庭權柄……”

“狂徒噤聲！”老祖一聲斷喝，嚇得唐寧把後半截話吞回了肚子裡，“初看你還有些慧根，不想竟如此狂悖，信口雌黃，妄傳謗佛之言！罰你去後堂灑掃十年，以示懲戒，若敢再犯，決不輕饒！”蘇，大袖一揮，也不再理會眾人，徑自起身離去。

“師父，師父！”孫悟空大急，想趕上老轉唐寧求情，又不知該如何勸解，急得兩眼通紅。

唐寧卻是如夢方醒，方才老祖喝聲中隱有一道神念，直印入唐寧泥丸宮，便如千鈞雷霆震散烏雲，頓覺神思澄明，心頭隱有一絲明悟，此刻見潑孫將要纏住老祖，趕緊伸手拽住尾巴一把將他扯回身前，偷眼看看左右，對他比了個噓聲的手勢。孫悟空雖不明就裡，卻對唐寧甚是信服，當下也不再吵嚷，只悄悄將尾巴從唐寧手中扯出，齜著嘴盤迴腰間。

其餘眾人不知關竅，只知道此人惹惱了老祖，自然也沒了什麼好臉色，一個個拂袖而去，頃刻間走個淨。更有那灑掃道童冷笑著取出笤帚擲在唐寧面前，全不在乎潑孫怒目而視，顧自搖搖擺擺地去了。

見四周無人，唐寧這才淹聲音對悟空道：“你這潑孫恁的心急，險些拂了老祖一番好意。”

孫悟空奇道：“燒香掃地也是好意？不想兄長還有此等志向。”

“你不知其中玄機。”唐寧耐心解釋道，“老祖若真的惱怒，當時就轟我下山了，何必留在身邊礙眼？”

孫悟空不服道：“趕下山卻是便宜了你！掃地十年，那時俺都修成神仙了，兄長卻在此蹉跎歲月，日漸消沉。”想到唐寧的可憐下場，潑孫眼圈都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