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神鐵
龜不二唯唯應命,親自背起那口箱子,帶上龍宮衛匆匆而去。敖廣滿懷關切之色地目送他們走遠,忽然聽得太子敖凡連聲咳,方才想起這邊還有一大票人等著,趕緊熱情招呼悟能等人進殿,下令大擺筵席。
酒過三巡,龍王也有了幾分醉意,舉杯笑道:“此番我龍宮大軍得勝歸來,群夷俯首,三位賢侄功不可沒。老夫執掌東海多年,向來有功必賞,賢侄此來有何所需,但管開口,無有不允!”
朱悟能自從看了那箱“龍宮珍藏”之後,對敖廣的所謂寶庫早已興致缺缺,此時見他問起,便大方回道:“謝過龍王好意,我等別無所求,只要能給孫師弟找把趁手的兵器便足矣!”
敖廣聽到這話,心中大石落定,慨然一招手道:“來呀,將我庫中神兵利器挑最好的抬上來!對了,將聖人留在辛字型檔的那口匣子也一併取來!”
“老祖留下的?”唐寧忽然心中一動,不知怎麼的就是感覺跟自己有著莫大的關係。
不多時,一群蝦兵蟹將便扛著刀劍戟,連同那口匣子一起放到了大殿上。
孫悟空眼神一陣閃爍,脫口說道:“咦,這不是俺當初順出來的那口匣子麼?”
“閉嘴,還匣夠丟人麼!”朱悟能手快,一把捂住潑孫的嘴,拉到身前,方才輕聲問道,“你沒看錯?”
“不會看錯!”孫悟空奮力掙脫出悟腦得滿是油膩的雙手,仔細抹淨了臉才道,“俺那時一心只惦記著兵器,可這口匣子卻像活的一樣老是在俺腳邊絆來絆去,最後脆橫在了門口,俺沒了主意,最後只得將它一併帶了出來,故此印象十分深刻。”
“如此說來,倒真有幾分神異,莫非匣中所藏之物真的與我們有關?韓師弟,依你之見……咦?”朱悟能嘴上問著,一轉頭卻見唐寧早已神使鬼差地走到了匣子跟前,正緩緩地向前伸出手去。
龍王敖廣在旁笑著勸道:“賢侄莫要心急,當年聖人留下這匣子時,曾說誰能開啟它便是匣中之物命中之主,這麼多年來我族中子弟也不知用了多少種辦法,卻沒人能打得開它,想來是要配合特定的法訣或是……”
沒等他絮絮叨叨說完,唐寧的手已經撫上了匣身,“藹”一聲,匣蓋自行開啟,一道白光如匹練般飛而出,繞著唐寧飛了三圈,最終穩穩停留在他面前。
周圍頓時響起陣陣驚呼聲,眾人滿心好奇地擁到唐寧身旁,只見他狀若神遊,眼睛半開半闔,嘴裡喃喃念道:“……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面察之,淡淡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見,劍名——承影!”
“承影劍!”朱悟能好不容易擠到唐寧身爆聽到這名字差點把頭咬下來,滿眼羨豔的看著在半空中時隱時現的神兵,“這……這就算神劍認主了麼?”
唐寧似乎這會才回過神來,撓了撓頭道:“認主?那這也太率了吧,不用滴血什麼的麼……剛才我也不知怎麼的稀裡糊塗就把匣子開啟了,然後腦子裡就冒出了這句話……這真是承影劍?”
“單看這朦朧之形、優雅之氣,老夫便可以斷定,此劍確是承影無疑。”龍王敖廣拈鬚道,他是此間最為見多識廣的人物,瑣的話由不得人不信服,“至於是否認主……呵呵,我看也是顯而易見,如此神兵一旦現世,若不是得逢其主,早已遠遁天邊自行隱匿起來,怎麼還會在此停留!”
看唐寧還有些猶疑,敖廣頓了頓又道:“賢侄若是還不信,不如試著以神念控此劍,劍若應命而動,自然便是認主了!”
看周圍眾人都是一臉拭目以待的模樣,唐寧心知無法推卻,只得默默唸著:“神劍啊神劍,自己找個地方待著吧,別老擱我面前招人顯眼了。”沒想到心念一動,承影劍頓時收斂了劍氣,虛空劃過一道弧犀悄然沒入了自己身後腰帶裡!
“諸位且看,老夫沒說錯吧?”敖廣得意地四下看了看,引來殿中文武連聲恭維,這才對唐寧說道,“恭喜賢侄成為神劍之主!”反正這口匣子在宮裡放了幾百年也沒人能開啟,敖廣早已對它絕了念想,此時也樂得借花獻佛。
一片道賀聲中,唐寧卻顯得更加侷促,轉頭赧然對悟能道:“師兄莫怪,我剛才也不知怎麼的……唉,早知道應該讓師兄去開的,沒準這劍見誰鞠誰……”
“咳,韓師弟想哪裡去了,莫非還怕我眼紅不成?”朱悟能哭笑不得,拍了拍肚子道,“師兄我如今道心大有進益,早已今非昔比。師尊留匣、神劍認主,冥冥之中皆有定數。何況我也不曾學過御劍,得來又有何用,師弟只管安心受之。”
唐寧感激地點點頭,心中卻是疑竇更甚:老祖曾經自言炕透他的來歷,又如何能在幾百年前便專門為他作下安排?而且自己同樣不通馭劍之法,得了這把神劍豈不是暴殄天物?
沒等他想明白其中關竅,孫悟空卻早已等得不耐煩了,連連招手道:“朱師兄這話倒說得沒錯,你看這劍又薄又透,跟冰片似的,一磕一碰沒準就碎了,誰會眼紅它啊?來來來,還是快些看看俺的兵器。”
潑孫說著三竄兩跳蹦到那堆長短兵器跟前,埋頭挑揀起來。眾人也是樂得看熱鬧,跟著一擁而去。
只見孫潑孫先是拿腳尖勾起一對混元八稜錘,拿在手中舞了幾圈,口中嚷嚷道:“看著還有些分量,怎的拿在手中竟輕若無物?不中用,不中用!”隨手將錘子往左右一擲,頓時將地上砸出兩個大坑。圍觀的賓客慌忙退開,心道還好沒被這渾人砸到,不然腦袋還不得給悶進腔子裡去?
龜不二陪著笑走上前,指著地上的九股叉道:“上仙要不試下這杆九股叉,重有三千六百斤哩!”
孫悟空大咧咧走過去,又是拿腳一挑,將那九股叉搠在手中,前刺後掃擺弄幾番,一揚手遠遠丟開,面露惱色道:“還是太輕,太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