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喜過望,正要謝恩,胸口突然一陣劇痛,眼前一黑……
——
再醒來時,我躺在一間素雅的房間裡。胸前的傷已經被妥善包紮,隱隱傳來藥香。
“醒了?”唐若雪的聲音從床邊傳來。
我轉頭,看到她眼睛紅腫,顯然哭過。窗外已是黃昏,橘紅的陽光透過窗紗,給她鍍上一層柔和的輪廓。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她遞來一碗藥,“太醫說烙傷感染,再晚些就危險了。”
我試著坐起來,卻牽動傷口,疼得直抽氣。唐若雪急忙按住我:“別動!”
她的手冰涼柔軟,讓我想起那天在御花園的偶遇。短短几個月,我們的生活都天翻地覆。
“這是哪兒?”我輕聲問。
“厲欣怡的別院。”她語氣有些複雜,“陳姑娘和厲姑娘輪流守了你一夜。”
我這才注意到角落裡還坐著個人——陳芝兒靠在椅背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劍。
“她們……沒吵架?”我忍不住問。
唐若雪微微一笑:“吵了三次,最後達成共識——先救活你再說。”
我也笑了,卻牽動傷口,變成一陣咳嗽。唐若雪連忙幫我拍背,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若雪,”我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冒險救我。”
她搖搖頭,輕輕解開我的繃帶:“該換藥了。”
當紗布揭開時,她突然倒吸一口氣。我低頭一看,也愣住了——烙傷結痂後,竟然形成一個清晰的梅花形狀!
“這……”
“相府的烙鐵……是特製的。”唐若雪聲音發顫,“父親用它懲罰背叛唐家的人……會在面板上留下梅花印記。”
我心頭一震。唐丞相是故意的!他早知道若雪會看到這個印記……
“疼嗎?”她指尖輕輕懸在傷口上方,不敢觸碰。
“看到你就不疼了。”我半開玩笑地說。
她瞪我一眼,卻紅了眼眶。上藥時,她的動作輕柔得像羽毛拂過,但我還是疼得冷汗直流。
“忍著點。”她小聲說,“這藥……啊!”
我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驚訝地抬頭,我們的臉近在咫尺,呼吸交錯。
“葉凡……”
“跟我走吧。”我低聲說,“遠離朝堂,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她眼中閃過一絲嚮往,但很快黯淡下來:“現在不行……父親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就等他倒臺。”
“沒那麼簡單。”她苦笑,“唐家百年根基,不是一次御前對質就能撼動的。”
我還想說什麼,門突然被推開。厲欣怡風風火火地闖進來:“不好了!趙翊在獄中自盡了!”
“什麼?”我和唐若雪同時驚呼。
陳芝兒也被驚醒,迷迷糊糊地問:“誰死了?”
“趙翊在詔獄用腰帶自縊,”厲欣怡冷笑,“但韓猛查到,他死前有人去過牢裡。”
“誰?”我心頭湧起不祥的預感。
“太師鄭雍。”
我渾身發冷。唐丞相和太師聯手了?這兩個死對頭竟然……
“還有更糟的,”厲欣怡繼續道,“鎮北王已經率五萬鐵騎南下,打著‘清君側’的旗號。”
唐若雪臉色煞白:“清君側……他們想廢帝!”
我掙扎著要起身,卻被三人同時按住。
“別動!”
“找死啊!”
“躺好!”
看著她們難得一見的統一戰線,我突然笑了:“三位姑娘,我們有大麻煩了。”
陳芝兒翻了個白眼:“還用你說?”
唐若雪沉思片刻“\"當務之急是讓陛下知道鎮北王反了。”
“我去。”厲欣怡起身,“我有入宮令牌。”
“我去召集青雲觀弟子。”陳芝兒握緊佩劍。
“那我……”我剛開口就被三人瞪了回去。
“你養傷。”唐若雪不容置疑地說,“我去見父親。”
“不行!”我急得又要起身,“太危險了!”
“他不會傷害我。”唐若雪苦笑,“至少在大局未定前不會。”
她起身離去,背影決絕。厲欣怡和陳芝兒也各自行動,留下我一人躺在床上,胸口的梅花烙傷隱隱作痛。
窗外,夕陽如血。我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號角聲——那是京城戍衛集結的訊號。
風暴,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