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初八,瑞雪兆豐年。
我站在太極殿前,望著工匠們懸掛彩燈。再有七日就是封后大典,整個皇宮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陛下。”禮部尚書捧著章程過來,“大典流程還需您過目。”
我隨手翻看,突然皺眉:“為何沒有忠勇侯的名字?”
“這……”老尚書支支吾吾,“按制,未婚女子不宜擔任……”
“改。”我合上冊子,“封后與賜婚同日進行。”
老尚書目瞪口呆:“陛、陛下要同時娶兩位娘娘?”
“三位。”我糾正他,“還有永安公主。”
“哐當”一聲,老尚書直接跪了:“陛下!這……這於禮不合啊!”
“禮是人定的。”我拂袖而去,“讓翰林院重擬章程。”
回到養心殿,厲欣怡正在試穿鳳冠霞帔。見我進來,她轉了個圈:“好看嗎?”
金線繡成的鳳凰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襯得她膚若凝脂。我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美極了。”
“油嘴滑舌。”她輕捶我胸口,“聽說你要把陳芝兒和若雪也娶了?”
我心頭一跳:“你……不介意?”
“介意有用嗎?”她白我一眼,“那傻丫頭為你出生入死,若雪又是你親妹妹……”
“若雪不一樣。”我急忙解釋,“她只要個名分,不會……”
“知道。”她捂住我的嘴,“我又不是醋罈子。”
正說著,唐若雪抱著一摞賬本進來,看到我們這樣,立刻轉身要走。
“站住。”我叫住她,“正好有事商量。”
聽我說完計劃,唐若雪耳根通紅:“皇兄!這……這成何體統!”
“西域之行讓我想通了。”我正色道,“人生苦短,何必在意世俗眼光?”
“可史書會怎麼記載……”
“那就讓史官寫——”厲欣怡插嘴,“陛下為安撫功臣,不得已納了三房。”
唐若雪哭笑不得:“哪有這樣寫史的……”
“就這麼定了。”我一錘定音,“等陳芝兒從漠北迴來,立刻辦典禮。”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風塵僕僕的信使跌跌撞撞闖進來:
“陛下!忠勇侯……出事了!”
我騰地站起,腦中一片空白。信使遞上染血的軍報——陳芝兒在漠北遭遇暴風雪,與親衛失散,生死不明!
“備馬!”我厲聲道。
“陛下三思!”唐若雪攔住我,“漠北天寒地凍……”
“讓開!”我幾乎失控,“她不能有事……絕不能……”
厲欣怡突然抓住我的手:“冷靜!你現在去有什麼用?”
“那怎麼辦?”我聲音發顫。
她轉向信使:“最後一次見到忠勇侯是在何處?”
“黑水河畔……遭遇狼群……”
狼群?我猛然想起阿史那雲的骨笛!立刻命人去取來,又調集三千精銳,準備親自北上。
“我也去。”厲欣怡披上狐裘。
“不行!你傷……”
“少廢話。”她已跨上戰馬,“論找人,我比你在行。”
唐若雪匆匆追出來:“帶上傳訊煙花,找到人就放紅色訊號。”
風雪中,我們疾馳出城。沿途百姓紛紛跪拜,不知皇帝為何冒雪出征。
七日後,抵達黑水河。牧民說前幾日確實有狼群襲擊商隊,一箇中原女子救了他們,自己卻墜入冰窟……
“冰窟在哪?”我揪住牧民的衣領。
“下、下游三里……”
我們沿著冰河搜尋,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厲欣怡發現一處冰面有拖拽痕跡,順著痕跡來到一個山洞前。
洞內隱約有火光!
”陳芝兒!“我衝進去,卻被眼前景象震住——
她確實在這裡,但不止一人。一個白髮老婦正在給她喂藥,旁邊還蹲著幾頭巨狼!
“陛下?”陳芝兒虛弱地睜開眼,“你怎麼……”
老婦轉身,露出一張與蕭太后七分相似的臉:“這就是懷瑾?”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身份:“姑母?”
蕭月——先帝的妹妹,阿史那雲的祖母——微微頷首:“這丫頭掉進冰窟,被我養的狼救了。”
厲欣怡警惕地盯著那些狼。蕭月笑了:“別怕,它們不咬人……除非我下令。”
陳芝兒掙扎著坐起來:“姑母答應借兵了……十萬鐵騎……開春就能南下……”
“別說話。”我按住她,“傷哪了?”
“腿……”她苦笑,“可能……瘸了……”
檢查發現她右腿凍傷嚴重,所幸沒傷到骨頭。我親自為她包紮,心疼得說不出話。
“哭什麼……”她抬手擦我眼角,“又不是要死了……”
“閉嘴!”我兇她,“再亂跑打斷你另一條腿!”
蕭月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們:“年輕真好。”突然話鋒一轉,“懷瑾,聽說你要立後?”
我一愣,隨即點頭:“是。還有……賜婚。”
“三個?”她挑眉,“比你爹強。”
當夜,我們在山洞休息。蕭月講述了她這二十年的經歷——如何在宮變後逃到北狄,如何周旋於各部之間,又如何培養阿史那雲……
“雲兒的事……我聽說了。”她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那孩子像他娘,心太善。”
次日清晨,風雪稍停。我們用擔架抬著陳芝兒返程。蕭月送到洞口,說開春會帶兵南下。
“姑母不跟我們一起走?”
“還有些舊賬要清算。”她撫摸著狼頭,眼神冰冷,“阿史那家欠我們蕭家的……該還了。”
回京路上,陳芝兒一直昏睡。厲欣怡寸步不離地照顧,甚至用體溫為她暖腳。
“沒想到你這麼關心她。”我輕聲道。
厲欣怡白我一眼:“誰關心了?我是怕她瘸了……影響大典。”
陳芝兒突然睜開眼:“什麼大典?”
“我們的婚禮。”我握住她的手,“三個一起辦。”
她瞪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厲欣怡:“你們……認真的?”
“怎麼?”厲欣怡挑眉,“不願意?”
“不是……”她結結巴巴地說,“就是……有點突然……”
我大笑出聲,結果被厲欣怡掐了一把:“小聲點!傷患需要休息!”
臘月廿三,小年。
陳芝兒的腿傷好了七成,已能拄拐行走。太醫院說完全康復還需時日,但不會留下殘疾。
這日早朝,我當眾宣佈了三樁婚事。朝堂譁然,卻無人敢直言反對——畢竟誰也不想同時得罪忠勇侯、安樂郡主和永安公主。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