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啊,聽說陳作家不僅修了這座道觀,還繼承了張道長的衣缽,也就是道士那邊的傳承,所以他才是真道士。”
“嘿,越傳越沒邊兒了,他是道士?可拉倒吧。這座道觀有可能是他建的,但他絕對不可能是道士。”
“為什麼?”
“你們還不知道吧?文藝系統、衛生系統的好多單位都傳遍了,今年過年,陳作家帶著媳婦兒回老家結婚了。”
“就是那個盧家灣?”
“就是那個盧家灣!”
“他媳婦兒還是作家姜甜甜她妹妹,就沒換?”
“你這話說的,人家當年也是相識於微末,算起來也可以說是患難夫妻,怎麼你就見不得人家一點好呢?”
“哎哎,你們有誰見過他媳婦兒沒有?我聽人說,上次文代會的時候,有人見過姜甜甜,可漂亮了。就不知道她妹妹長什麼樣兒?”
“肯定很漂亮,要不然能把陳作家迷得五迷三道的?你們沒看今年的春節聯歡會,陳作家那模樣,真是絕了,比我都強了一點點。”
“yue、 ou……”
“tui……”
“pei……”
……
陳凡見這些人正事兒不聊,盡聊些八卦,也沒興趣再聽。
他繞著道觀走了一圈,本來想著側面應該沒人吧,結果竟然也有人在,區別是這邊沒有院牆給他們扒。
話說這邊都是房子,有什麼可守的?
回來自己的道觀,竟然找不到門可以進去,這讓他上哪兒說理去?!
沒辦法,陳凡只能垂頭喪氣,打道回府。
不過他也不是什麼都沒做。
周亞麗的兩隻海東青還在天上飛著呢,陳凡溜達到北海公園,用鳥哨將它們叫下來,然後叮囑了兩句。
兩隻海東青立刻撲騰著翅膀,晃晃悠悠落進朝陽觀裡,還正正當當地停在主殿的屋頂上。
不僅如此,它們還不時啾啾地叫兩聲,生怕別人看不到它們。
京城的玩家可能是全國所有城市中最多的,連上海都比不上,畢竟這裡曾經是八旗弟子的老巢,能玩得過他們的,還真沒幾個。
於是沒幾分鐘,就有人認出了這兩隻鳥。
一個老頭兒指著屋頂大叫,“嘿,海東青?真是海東青?”
叫著便拍著大腿哭嚎,“哎呦喂,沒想到這輩子還能看見海東青,這可真是老祖宗顯靈啊,值了、死了都值了!”
海東青可是滿人心目中的神鳥,今天院子裡也有幾個滿人在,頓時一個個都伸著脖子張望,比看張道長還狂熱。
後院宿舍樓前,擺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還搭了一把椅子,張玄松此時便坐在椅子上,給這些“粉絲”講那過去的故事。
如果是以前,有人喜歡聽他講這些老古董,他一定說得非常起勁,連說三個小時不帶喝水的那種。
可是,現在一天講八回,從初三到今天,連著講了五天,老人家自己也快要講得吐了,就這些人還不滿足。
他們是輪著跑來聽啊。
現在張玄松算是明白,上次寶貝徒弟調侃他,說什麼外國有個群體叫粉絲,是英文fans的音譯,專指喜歡某位明星的影迷、歌迷們。
說不定等《道士下山》上映以後,自己也會有粉絲。
當時他還說呢,他又不是演員、也沒有露臉,算個什麼明星?更不可能有粉絲。
結果沒想到,不僅有粉絲找上門來,還換著人地天天堵門。
要不是老林想出個辦法,在後院限量見面,恐怕這道觀都快開不下去了。
沒哪家道觀天天擠那麼多人,關門以後還能掃出兩筐鞋的啊。
他這幾天正頭疼著呢,這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喊什麼海東青。
抬頭一看,呵,這不是周亞麗那小丫頭養的兩隻鳥兒麼?
這兩隻鳥兒現身,肯定是寶貝徒弟回來了,當即給老林和老李使了個眼色。
林遠祥也看明白了,這肯定是徒弟使喚它們,讓它們來報信的。
對於徒弟馴獸馴鳥的本事,他當年在盧家灣可是親眼看過的,自然是深信不疑。
再看到老張使的眼色,立刻喚來雷空雲等人。
在幾個小道士廢了一番口舌之後,今天的“宣講會”順利半途結束。
等人群稍微散去一些,三個老頭子在雷空雲幾人的掩護下,一溜煙地出了道觀,往後海跑去。
陳凡開著車回到家裡的時候,周正東剛從三樓閣樓書房裡找了幾本書下來,坐在茶臺旁準備看,再聽見外面的動靜,當即走了過去,“哎,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
姜麗麗、姜甜甜聽到聲音,也趕緊從二樓陳凡房間跑了出來。
只剩下周亞麗拿著遊戲機手柄,滿臉糾結,“喂,等等我啊,等我打完這一關。”
而兩姐妹看見陳凡竟然真的出現在門口,哪還顧得上她,立刻順著樓梯就跑了下去。
只有趙婉茹抱著小兒子在房間休息,也許已經睡著了,沒能聽見動靜。
陳凡將車鑰匙扔到門口的桌子上,脫掉外套掛牆上,無奈地說道,“不回來能怎麼辦?我連道觀都進不去。”
說著還比劃了兩下,“裡裡外外都是人,全都是看了《道士下山》以後,知道這裡有個朝陽觀,原型人物張道士也在裡面,跑過來看熱鬧的。
聽說已經堵了好幾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這時姜麗麗和姜甜甜已經下樓來,一個立刻去倒茶,另一個則去衛生間取毛巾,又倒了半盆熱水,連著一起端過來。
周亞麗終究還是舍了遊戲,連蹦帶跳地跑下來,正好聽見陳凡說的話,不禁笑道,“那你不是過家門而不入?”
陳凡拿著熱毛巾搓了把臉,擦乾淨之後,看著她說道,“雖不中、亦不遠矣。”
幾人頓時一陣大笑。
朝陽觀是他的私產,跟家也差不多,這不是過家門而不入是什麼?
這時忽然響起門鈴聲,張玄松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臭小子,是不是你回來啦?快點開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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