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也想問清楚,昨兒晚意圖謀財害命的是不是他?”
陸莞莞把張婧叫醒,讓她先起來煮著粥,這才和大隊長一道離去。
生產大隊衛生室。
程肅昨晚失血過多,在社群醫院輸了一包血,人才算救過來。
沒了生命危險,便出院了。
陳建章不放心,暫時讓人把他安置在大隊衛生室。
社群撥了一些藥給他們生產隊,陳建章讓人把這些珍貴的藥都放到了大隊衛生室。
程肅留在這裡,萬一有什麼不對,也能及時用藥。
陸莞莞他們過來的時候,程肅人是清醒著的,蘇清妍在旁邊照顧他。
推開衛生室木門,程肅半躺在褪了色的行軍床上。
看到陸莞莞的瞬間,猛地扯掉手上的輸液管。
“陸莞莞!”
他脖頸青筋暴起,輸液針頭在床單上泅開暗紅色血跡。
“沒有證據就誣陷我謀財害命,今天要麼你給我磕頭道歉,要麼就跟我去公社理論。”
陸莞莞彎腰撿起地上的輸液管,把輸液管關了,冷笑道:“聽說現在有一種技術,能透過檢驗血液來判定鎖定兇手,正好我昨晚收集了兇手的血液樣本,可以和程知青點一同送去檢查,好還程知青清白。”
程肅臉色一白。
“程哥……”
蘇清妍突然從陰影裡撲過去,按住他抖動的肩膀,“你輸了那麼多血才撿回命,可千萬別激動,你的身子還虛著呢!”
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髮梢垂落遮住眼底的慌亂。
蘇清妍興許也以為有手段可以檢驗出來兇手,要不然之前繡花針上的血,她不會故意試探說繡花針上的血。
不過陸莞莞之後問過姜彥,知道現在的技術,最多隻能驗血型,根本鎖不定兇手。
陸莞莞只是為了詐程肅。
程肅輸液的左手抖了抖,剛才被他猛地拔了血管,現在手腕還淌著血,襯得他臉色慘白。
“胡鬧!”
陳建章擰著眉頭,一聲厲喝,“隔壁大隊的醫生好不容易給你紮上針,你現在把針頭拔掉,誰再給你紮上?你當自己有幾條命?”
程肅半合著眼,好似又流了那麼一點血,便又把他的精神頭都流光了。
蘇清妍抽噎著求陳建章,“大隊長,再請醫生過來看看吧,程哥一時糊塗,他知道錯了……”
“人醫生剛走。”
陳建章煩躁的在屋裡踱步,“說是公設衛生所要開緊急會議……”
他腳步突然頓住,目光如電般投向陸莞莞,佈滿血絲的眼睛陡然發亮,“哎喲,差點把正主給忘了。”
他幾步衝到陸莞莞面前,搓著手滿臉堆笑,“陸知青,你會包紮止血,是不是培訓過,這扎針輸液的手藝……”
蘇清妍的哭聲戛然而止,程肅原本半闔的眼睛也突然睜開一條縫。
記憶突然翻滾,陸莞莞陡然想起來,幫自己調理身體的老中醫嘆息的一句話:“行醫最忌被愛恨蒙了眼”。
“我來吧。”
陸莞莞輕輕吸氣,重新拿起輸液管。
“我不需要。”
程肅低聲吼道,因為情緒激動那慘白的臉泛起病態的潮紅,“大隊長,陸莞莞不是我們生產隊的醫生,有什麼資格幫人扎針?”
他的目光如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扎向陸莞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