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奧觀海並不會真的被射向太陽。
畢竟環日軌道上的每一克載荷都極其寶貴,沒有哪個瘋子會在發射火箭的時候憑空加上幾十公斤。
但他還是慌了。
甚至可以說,是怕了。
眼前,道瓊斯、標普、納斯達克三條觸目驚心的血紅色曲線一路向下,幾乎要砸穿螢幕的底部。
每一次微弱的反彈都像垂死掙扎,旋即被更洶湧的拋售浪潮無情吞沒。
新聞畫面的小窗裡,華爾街交易大廳一片混亂,資深交易員失魂落魄的面孔與螢幕上刺眼的“熔斷”字樣交織,引得眼前陣陣發黑。
奧觀海從未想過,對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解決新一代半導體的生產問題,從而實現了全方位的破局,甚至倒過來反將一軍。
“麻煩大了……”
一個細小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隨即又被巨大的無力感淹沒。
僅僅兩天時間,局勢就已經崩壞到了如此地步。
整個白天,多個部門連續釋出了十幾條公告,但都沒能阻止這個慘淡的“黑色星期一”。
實際此前奧觀海就已經暗示過,自己並不在乎,或者甚至可以說是樂於見得象黨在大選中獲勝。
但那是為了給人以一種“只有他奧觀海支援的人才能獲勝”的印象,藉此整合力量,並鞏固自己退休後在驢黨內的地位。
結果一段操作猛如虎,直接把紐約股市給幹爆了。
相當於挖了合眾國的根。
這還談什麼日後地位。
保不齊什麼時候就要享受一把腦洞大開的待遇。
就在奧觀海煩躁之時,桌上的內部通話系統突然發出了低沉的蜂鳴聲。
對講螢幕上顯示出了安全顧問湯姆·多尼倫的面孔。
他手指有些僵硬地按下開門鍵。
幾秒鐘後,多尼倫的身影出現在辦公室內,臉上同樣寫滿了疲憊,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顯然這兩日未曾安眠。
“閣下。”多尼倫的聲音沙啞,走到辦公桌前,將一份裝訂整齊、看上去足有上百頁的檔案輕輕放在奧觀海面前,“這是初步調查報告,關於……華芯國際的7奈米制程。”
奧觀海的視線從那迭厚重的紙張上掃過,想要伸手翻開,卻在半空中就縮了回去。
他長長地、無聲地吁了一口氣,彷彿要把胸腔裡積壓的濁氣全部排空:
“湯姆,我現在沒有精力看這個……告訴我結果,直接點。”
多尼倫理解地點點頭,語速加快:“首先,出現在報道背景中的那臺光刻裝置,經過影象增強和特徵比對,高度確認其型號標識為‘arf-1800’。這應該是華夏本土企業,如您所知的上滬微電子集團,在原有arf浸沒式光刻技術平臺上的迭代升級型號。”
“迭代升級……”奧觀海眉頭緊鎖,他對這些專業裝置型號的記憶並不深刻,“不是euv?”
多尼倫搖搖頭,解釋道,“雖然其核心曝光機櫃的體積相比arf-1500或者asml的nxt:1980di有明顯縮減,但公開影象的角度過於單一,且缺乏近距離細節,特別是核心光學鏡組、工件臺運動系統和實時調平反饋等關鍵部件的清晰檢視,所以無法單從外觀鎖定其型別,不過,arf是典型的duv光源……”
奧觀海煩躁地揮了揮手,像是要驅散眼前惱人的煙霧:
“算了,我不想聽這些技術細節……湯姆,我只他們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去年,就在去年!我們的專家團還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華夏在euv技術路線上至少落後十年,在duv上即便能推進到7nm,良率也絕對達不到經濟量產的水平!現在呢?第二條產線都要建了!”
他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和挫敗感。
多尼倫感受到了總統的怒火,趕緊跳到重點:“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報線索和初步研判,基本可以排除asml或者其核心供應商直接向華夏轉讓euv核心技術的可能性,洩密的鏈條和規模都無法支撐如此快速的產業化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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