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宇宙傳來回信的那天
但這需要的技術，超出了阿美莉卡的範疇，更何況華國。
而且這樣的惡作劇如果是地球上的國家做的，沒有意義，做這樣的事情需要意義。
浪費巨大的金錢、人力和時間成本，就為了發一串素數序列？
那你不如說是教授用nasa的資源開的一個玩笑。”
雷蒙一邊回答，手指一邊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試圖透過三角定位法確定一個固定的、狹窄的“點”，想要看看訊號到底來自哪裡。
“角度解析度太低了！埃利奧特，我們的機器告訴我們，這個訊號的來源是廣闊的，幾乎覆蓋了整個天區！
這非常奇怪，從訊號本身來說，它像是一個來自遙遠星系的、經過散射的微弱訊號，但它的強度卻和這個結論截然相反！
強度來看，它最多是從火星傳送而來的。”
埃利奧特顫抖著抓起緊急電話：“我們必須立刻叫醒德雷克博士。”
“控制中心！立刻叫醒德雷克博士！重複一遍，立即叫醒德雷克博士！
我們截獲了智慧訊號！有規律的脈衝序列！
來源未知，來源未知！”
警報聲瞬間在深夜寂靜的天文臺內響起，打破了天文臺的寂靜。
駐紮在天文臺生活區的工程師和技術員們被驚醒，他們穿著五顏六色的睡衣和外套，頂著睡意和巨大的困惑，陸續趕到地下資料處理中心。
走廊上，只聽見皮鞋急促的踏地聲，以及工程師們語無倫次的疑問：
“發生什麼了？是主饋源平臺出故障了嗎？”
“有訊號！真的有訊號！素數！”
“來自深空，但強度很奇怪”
工程師們擠進狹小的控制中心時，兩張矛盾的資料圖在他們手裡接力傳遞。
一張是精確的素數序列，另一張是混亂的多普勒漂移和廣闊的訊號來源。
現場職位最高的是一位名叫瑪麗亞·岡薩雷斯的女士，她迅速接管了局面。
她要求團隊立即進行三項交叉驗證：
獨立解碼、天線指向和背景比對。
這個過程是nasa制定的應急確認程式。
萬一出現了來自外星的訊號，那麼就採用這樣的方式進行第一重的確認。
在原時間線，長達數十年時間都沒有被用上的應急程式，在當下才制定了兩年就派上了用場。
三名不同的工程師，包括埃利奧特，被隔離在不同的終端機前。
他們對著紙帶和磁帶的原始資料，進行重複計數和序列分析。
埃利奧特激動道：“是素數！毫無疑問！它們以恆定的位元率出現，誤差小於百萬分之一秒！這不是編碼錯誤，這是數學簽名！”
其他工程師陸續確定了這一點。
瑪麗亞冷靜道：“很好，我們確認了智慧，接下來需要確認來源。”
也就是第二重確認，微調阿雷西博天線，排除點狀深空源的可能性。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阿雷西博的巨大天線，其功能在於聚焦，將宇宙中的微弱訊號彙集到饋源接收器上。
如果訊號來自遙遠的星系，那麼天線偏離目標區哪怕千分之一度，訊號強度都會急劇衰減。
雷蒙負責操作控制檯，他按照瑪麗亞的指令，將天線主軸從最初捕捉到的天區，向南微移了 0.05度。
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螢幕上代表訊號強度的綠色峰值迅速崩潰。
然而，事與願違，螢幕上的峰值幾乎沒有變化。
雷蒙難以置信地再次將天線向北微移了0.1度。
雷蒙聲音顫抖：“報告，訊號強度保持在穩定峰值！
我們大幅度偏離了初始指向，但強度保持不變！
這表明了訊號不是來自一個點，而是來自一個覆蓋極廣的扇區！”
瑪麗亞露沉思狀：“這意味著它是廣域發射！也意味著這個文明不希望我們透過三角定位找到它。
它的訊號像是一張巨大的毯子，覆蓋了我們的視野。”
雷蒙補充道：“這意味著我們的蘇俄同行們、歐洲同行們，甚至是民間的同行們，都能收到這個訊號。”
最後一步是排除地球噪音。
這一步由現場經驗豐富的噪音分析員組成的團隊，將訊號特徵與天文臺記錄的所有噪音資料庫進行比對。
“排除了行星際閃爍，訊號過於穩定，沒有太陽風的干擾痕跡。”
“排除了人為干擾，訊號的頻率和頻寬，乾淨得像真空一樣，沒有交流電的60赫茲諧波，沒有無線電臺的側波瓣，它完全隔絕了地球的汙染。”
“我們排除了一切可能：它不是脈衝星，不是類星體，不是蘇俄的把戲，不是地球噪音。
它是一個在物理上自我矛盾的訊號。”
“強度顯示它來自火星以內，但多普勒漂移和廣度顯示它來自數千光年之外的深空。”
凌晨五點，天空開始泛白，幾輛租來的汽車以瘋狂的速度衝上天文臺的山坡。
弗蘭克·德雷克博士和卡爾·薩根、以及幾位重要的專案科學家，頭髮凌亂、西裝皺巴巴地衝進了控制中心。
德雷克從瑪利亞手中接過他們的分析報告和資料圖表，他的表情從震驚迅速轉變為專注。
“多普勒漂移”德雷克喃喃自語，手指在桌子上敲擊著。
“這意味著，這個訊號源，此刻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遠離我們。”
卡爾·薩根則說道：
“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是誰，德雷克。
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他們在哪裡。
他們傳送了智慧的證據，卻隱藏了所有的身份資訊。”
“速度太快了，這一定和阿雷西博資訊無關，我們的訊號才開始發射，就收到了這份迴響。”
“所以這個文明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到底在哪裡？”
天文臺的現場，不同背景的工程師和科學家們有著無限的猜測。
“諸位，無論如何，我們現在需要立刻做的，難道不是把這件事上報給nasa，上報給教授嗎？”瑪麗亞·岡薩雷斯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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