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五院所在的大樓裡來了一位斯拉夫人。
這位斯拉夫人也是錢院長的老熟人了,p-2導彈的設計師,波克羅夫斯基。
“錢,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波克羅夫斯基面帶笑意,手裡遞過一個厚厚的大信封。
錢院長可不信有好毛子。
毛子前不久才把他們的制導技術強行買走。
“tyпoлeв/tupolev”錢院長接過後仔細看了下信封表面,發現印有俄語。
他不懂俄語,開啟看了下,裡面也是一份俄語文獻,“抱歉,需要等翻譯,翻譯之後我才能給你回覆。”
波克羅夫斯基擺了擺手,“不需要回復,這是科羅廖夫先生幫人轉交給你的禮物。”
錢院長結合最新在內部新聞上看到的報道,聯想到科羅廖夫特意跑到倫敦去見了林燃一面。
他對眼前這份文獻有了猜測。
“小孫,趕緊過來,這裡有一份檔案需要你翻譯一下。”
波克羅夫斯基前腳才離開,錢院長後腳就急不可耐的衝出辦公室,去外面找孫家棟了。
後來華國衛星之父,此時在五院工作,除了設計工作外,另外還是整個五院最好的俄語翻譯。
因為他在茹科夫斯基空軍工程學院學習了整整八年時間。
“錢院長,什麼事?”孫家棟很快趕來問道。
“這裡有份檔案需要你第一時間翻譯出來!
很急。”錢院長把信封遞給他。
他接過之後看了眼:“這是圖波列夫設計局的標。
院長,這檔案您哪來的?圖波列夫設計局可不得了,是毛子那邊專門研發轟炸機的設計局。
您看看這右下角上的okb-156,這信封應該有些年頭了。
圖波列夫設計局的前身就叫第156號實驗設計局,所以是okb-156.”孫家棟雖然在蘇俄留學八年之久,但也才三十歲出頭,還是年輕人性格。
“你小子,知道你是蘇俄通。
好了,趕緊去翻譯,這份檔案非常重要,今天之內你小子一定給我翻譯出來!聽到沒?”
孫家棟立正嚴肅道:“保證完成任務!”
錢院長點了點頭,他接著找張可文,“小張,幫我準備一下車,我要去趟學委。
另外幫我和華國科學院數學研究所的蘇主任,明天上午組織專家到學委去開會。”
由於華羅庚被調到羊城工作去了,因此原本此時應該在復旦工作的蘇步青被調往華國科學院數學研究所工作。
另外他從事的正是微分幾何方向研究,他的數學更適合應用。
包括從事偏微分方程和數學物理的張廣厚同樣受到了保護。
學委“領導,蘇俄的波克羅夫斯基今天突然來找我,說科羅廖夫要轉交給我一份文件,我開啟看了之後發現是一份學術論文。
他說是幫人轉交的禮物。
聯想到科羅廖夫前不久才在倫敦見了白馬,因此我懷疑是白馬要轉交給我們的資料。
我這邊已經安排人去翻譯了,翻譯之後我希望能夠抽調華國科學院數學研究所的同事來進行翻譯。
考慮到白馬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他一定不會無緣無故給我們傳遞學術論文。
還是透過科羅廖夫的方式,這篇論文一定有著超出尋常的價值。”
沒錯,林燃在華國內部的代號是白馬。
也是取了白馬非馬的典故,而且翻譯成英文,ite horse任誰來也想不到這是費馬。
同時horse和house也差不多,ite house也就是白宮,對方正好此時在白宮工作。
這個代號有點一語多關的意思在。
“我明白你的意思,白馬的價值確實非常之大。”
在華國內部,已經沒人提要讓他回來了。
不過他們連最基本的如何和對方建立聯絡都不知道。
被派到阿美莉卡化名為陳德輝的陳景潤,連林燃的人影都見不到。
一個在紐約,一個在華盛頓。
陳景潤活在數學的世界裡,天天和紐約數論領域的大師們交流,倒是很快樂。
可他沒有一天穿了白衣服。
沒錯,紐約城市大學外有華僑開的餐廳,陳景潤每天早上都會去那吃早飯。
如果他穿了白衣服,就說明前一天見到了林燃。
那麼陳景潤就要把見面的內容寫成報告,傳遞回去。
而如果他沒穿,則就表示無事發生。
陳景潤去紐約半年時間,就只見到了林燃一面。
更慘的是張科長,除了跑船就是在碼頭卸貨,好不容易見自己的“兒子”,又沒有情報,兩人在餐廳相看無言,因為不是真父子啊。
甚至面板粗糙黑了好幾個度的張科長看著白白胖胖的陳景潤,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所以對華國而言,林燃屬於真正意義上的x因素。
不過他們也不用太擔心,因為熱線的推進,很快契機就會出現。
“可白馬會透過科羅廖夫來給我們傳遞,這代表科羅廖夫也會看。
那要如何保證,科羅廖夫傳遞給我們的是白馬的本意呢?
以及經了科羅廖夫的手,它的價值真的有那麼大嗎?”領導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錢院長說:“無論如何,我們明天就知道了。”
“這是一篇控制論相關的論文,它將太空問題抽象成了一個數學模型來進行解答”
蘇步青簡單的講完後,他站在講臺上接著說:“它是一個全新的方法,我在學術論文上沒有看到過類似的內容。
能寫出這篇論文的一定是大師級人物。”蘇步青說:“肯定比我要厲害得多。”
臺下在聽的錢院長心想,不僅是大師,那可是大師中的大師。
他聽完後也猜到了能用在哪些地方,不過還是等蘇步青先說。
“它能夠把非凸最佳化問題轉化成凸最佳化,這是最重要的突破。”
蘇步青說完後,錢院長接著說:“簡單來說就是傳統的非凸最佳化方法在處理複雜約束時可能陷入區域性最優解,而無損凸化方法可以將這些問題轉化為凸問題,從而獲得全域性最優解。
比如說我們要研發的df-2,它的飛行軌跡和控制系統的設計。
過去我們求到的解,它可能只在中間某一段是最優的,連起來它不一定是最優的。
而現在我們可以轉化成一個凸問題,求到全過程結合在一起之後的最優解。
當然能夠轉化,不代表全域性解就一定能夠算出來。
但無論是火箭的推力分配還是飛行路徑,都能夠用到這個方法。”
會議結束後,蘇步青和錢院長私下交流的時候說,“錢院長,沒想到你們內部還有如此懂應用數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