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水行上長安

看見徐林生呲牙咧嘴，殷嶸笑道：“看來不光漂亮，還頗通人性，屬實難得。”

“好漂亮的小狐啊。”船艙內緩緩走出一紮著馬尾的少女，還有一面目滄桑的老者，正是那一老一少唱曲的戲子，少女紮起的馬尾倒令徐林生想起了小鴿子。

“青青，婁老，快來快來，烤魚已經備好了。”

青青走到了徐林生跟前，她對著胡茵小心翼翼地問道：“小狐乖乖，讓姐姐摸一下好不好。”

胡穎聽罷立時鑽進了徐林生後頸的衣服內，只露出了一對小眼睛，警惕地看著青青。青青還想與它周旋，只聽得怕旁邊的婁老呵斥道：“青青，還不住手！”

“喔……”青青脆生生道，然後乖巧地坐到了烤爐旁。婁老拱手道：“不好意思啊，徐公子，青青調皮的很，你莫往心裡去。”

“哪裡的話，婁老。”徐林生笑道，“如果可以我也想讓青青摸摸它，可是胡穎它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便是我也碰不得。”

見三人均已落座，殷嶸便喚來了兩壺燒刀子。此時冬至將近，溫度驟降，在臨江之上，能喝上幾盅溫燙的酒水，便也不覺得秋日之寒了。

“我們在這吃著，便不用等那位頭戴青笠的姑娘嗎。”徐林生好奇道。

“你說是上官姑娘嗎，徐兄。”殷嶸道，“她自打上船起就這樣，不必管她，我會差人將飯菜送去的。”

殷嶸轉頭笑眯眯道：“婁老啊，此情此景，不知道我有沒有幸聽你們唱上一曲啊。”

“倒有一首詞曲確襯得此景。”婁老捋著鬍子笑道。

青青會意，呡了口茶水，醞釀了半天，唱道：

南江山前秋雁回，楓紅流水蟹玉肥。

青箬笠，綠蓑衣，

斜風細雨渡江歸。

殷嶸拍著手道：“好曲！”

徐林生也點了點頭，青青的嗓音是少女特有的乾淨清亮，正應和這首詞曲，詞曲亦是乾淨整潔，不求怨不自艾只寫景。如若是讓青青唱些哀婉之詞，反而倒有些奇怪。

“唱得我都饞了。”殷嶸笑道，“這秋蟹的肥美確實不得錯過，待我們下塢去採購一些。”

“好啊！”青青不自覺地舔了舔嘴。

“可莫要因貪吃耽誤了行程啊。”婁老笑道。

“不用擔心婁老，徐兄和上官姑娘並不趕時間。而婁老你們亦要等到元宵後才去唱會。”殷嶸道。

“我確實不趕時間。倒也想嘗一嘗這秋蟹的肥美。”徐林生哈哈道。

“這就是了。”殷嶸立即道，“徐兄口音與我一做瓷器生意的朋友很像，皆是北方人氏，北方偏冷，不適宜螃蟹生長，該是很少嘗過吧。徐兄。”

“是的。瓷器生意，殷公子你這朋友不會姓樓吧。”

“噢？！”殷嶸驚訝道，“是的，她叫樓璇！難得徐兄認識？”

“哈哈哈哈，自然認得。”徐林生笑道，“她家的生意可遍佈整個北方啊。”

“是啊。”殷嶸點頭道，“前些年她去江陵，初嘗之後一直對此念念不忘。”

“既樓姑娘都是如此，那我可要好好嚐嚐了。”徐林生笑道。

三人正攀談，青青則與胡穎一人一狐四眼相對。江面上冷風侵襲，眾人在酒足飯飽後，便回船艙去了。

在船艙的走道中，徐林生瞧見了頭戴青笠的上官姑娘，她正朝甲板上走去，兩人擦肩而過，這是上船以來，徐林生第一次與這上官姑娘如此接近。此時舷窗處寒風剛好吹開了上官姑娘臉上部分的面紗，雖然徐林生已背過身去，但他身上的胡穎卻瞧見了上官姑娘面紗下的容貌。在看到對方的面容後，胡穎立即瞪出狐眼，極為驚恐，因為它看見對方右半邊的臉上佈滿著極為可怖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