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星皓月

在趕路時，徐林生髮現自己的身體變得極為輕盈，跑了很久也沒有疲憊之感。

直至天色遲暮，墨雪終於決定停下來休息了。徐林生便生起篝火。在篝火旁，長寧依偎在墨雪懷裡，篝火的光芒將兩人的臉龐映得泛紅。徐林生撥弄了一下燃燒的樹枝並好奇地看了兩人一眼，他在猜測這兩人的關係，從這一路上看來，以墨雪長寧的親密程度肯定不是簡簡單單的師兄妹關係。

“徐兄不用奇怪。”墨雪笑著說道，“我與長寧雖以師兄妹相稱，其實我們倆早已緣定三世，一心同體了，長寧就是我的妻子。至於稱呼，喊得久了索性就不改了。”

“原來如此。”

墨雪側目看向長寧，眼神之中滿是溫柔之色，有疼愛，有憐惜，有溫柔，亦有心疼。“師兄。”長寧輕輕道，依偎在墨雪懷中滿是幸福。夜已深，天空之上，是月光皎潔，是繁星低垂，地上則是篝火旁的一對相擁神仙眷侶。

徐林生羨慕地看了兩人一眼。難怪古人常說，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徐林生心中道。

徐林生不再打擾他們，旋即盤坐入定，心神緩緩地沉入了內靈境之中，周圍的風聲、篝火裡木柴爆裂的聲音都在耳邊遠去，一切歸於寂靜。

這是徐林生第一次真正內視自己的內靈境，這是一片純白的世界，除了兩口汩汩的靈泉，還有一片藍色的樹葉懸浮在空中。徐林生好奇地看著藍色的樹葉，之前他似乎沒有見到這片樹葉。藍色的樹葉懸在靈泉上方，它在聚集著靈氣向它靠攏，五彩天雲般的靈氣在樹葉上漂浮，然後如同晨露般滴進兩口靈泉之中。

據墨雪所說，等靈泉滿溢之後，徐林生會從最初的聚氣境進入到煉氣境，而之後就凝練結丹，跨入金丹境，後面還有元嬰境、散仙境。散仙境者，世間寥寥無幾，那些能修至散仙境的修士，無一不是擁有通天徹地本領的存在。若是還要繼續突破，那便是登入仙界，受封神榜，這就是傳說了。

……

不知不覺天已經明瞭，伴隨著長寧劇烈的咳嗽聲，徐林生也醒了過來。長寧咳出了血，臉色較之昨日越發蒼白，唯有臥蠶處紅得發紫。墨雪一臉擔憂，急忙給她輸送靈氣。

“沒事，師兄，我挺得住。”長寧安慰墨雪道。

“師妹。”墨雪有些焦急，他轉頭對徐林生說道，“徐兄，今日我們必須得趕到雲霞谷。”

徐林生點點頭道：“以現在的腳程，半日便可抵達雲霞谷。”

“好，那便快走吧！”

墨雪輕輕抱起長寧，踏步而行，徐林生連忙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路途上，徐林生猶豫再三，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問，他開口問道：“墨兄，你們是要去那雲霞谷找些靈丹妙藥來治病嗎？”

墨雪搖頭道：“不是，我們是去找一個人。只有他能救治得了我師妹的病。”

“裡面有人？”徐林生驚道，那種鬼地方竟然能住人，不過想到要墨雪長寧此等修士所求之人，那必定也不是常人，能住其中也就不奇怪了。

“是的，此人亦得過與我師妹相同的病症，且與我天雲宗淵源頗深，若能尋得此人，肯定能夠救我師妹。”

兩個時辰後，林中霧氣漸濃，徐林生憑著直覺和記號，尚能認得出方向，於是放緩速度，引著墨雪長寧慢慢前行。

又行了一段時間之後，霧氣漸漸轉為淡綠色，氣味也開始變得刺鼻，這便是雲霞谷附近的瘴氣了，綠色瘴氣出現，也意味著離雲霞谷不遠了，這瘴氣劇毒無比，偶然有誤入的動物都變成了白骨。

墨雪遞來了一顆丹藥，服下之後，徐林生領著他們進入了瘴氣之中。墨雪的丹藥很有效果，除了依舊能聞到刺鼻的氣味之外，徐林生可以在瘴氣中自由地穿梭。

綠色的瘴氣越來越濃厚，遮天蔽日，明明是大白天，瘴氣裡卻格外昏暗。三人走得異常緩慢，走著走著，徐林生頓感腳下變得泥濘不堪，原本乾燥的土地不知何時亦變成了爛泥地，再抬頭時又忽地看見前方出現了成群的墓碑，這些墓碑陰森森地豎立在前，沒有任何碑文。

徐林生皺著眉頭，停下了腳步，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走錯路了，因為之前他與郭宇來之時，從未遇到過這些墓碑。徐林生小心翼翼地觀察這些無名的墓碑，不知是不是錯覺，徐林生好像發現眼前的墓碑下泥土竟有些鬆動的跡象，忽然！一隻手從地下猛然探了出來，帶倒了上面的墓碑，這可把徐林生嚇得倒退了十步，這隻手上包裹著腐爛的血肉，有些地方還露出了森森白骨。

先是手掌，然後是小臂，這隻腐爛的手在一點點向上爬出，徐林生忍不住地嚥了口唾沫，他回頭去看墨雪長寧，卻發現他們的身影不知何時消失了。在徐林生回頭的片刻，一具骷髏直接破土而出，它抬手就扼住了徐林生的脖頸。

徐林生急忙對其拳打腳踢，可骷髏的身形紋絲不動。徐林生只感覺對方的手越收越緊，自己就快要窒息了，徐林生腦中閃過了無數想法，可連一種幫自己脫困的計策都沒有，就在他絕望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他的耳朵內。

“徐兄，你沒事吧！”

是墨雪的聲音。隨著墨雪聲音的響起，從墓碑中出現的骷髏，以及成片的無名墓碑都化作了幻影，徐林生的眼前重新出現了那片濃厚的綠色瘴氣。

徐林生大口大口吸氣，他急忙問道：“剛剛那是什麼？”

墨雪皺眉道：“徐兄，方才你突然停住了腳步，我們三人便在原地沒動，你看見了什麼？”

“墓碑，骷髏，還有……”

墨雪思忖道：“幻境嗎？我和師妹倒沒有看見。看來這綠色瘴氣除了劇毒，還有一些致人迷幻的毒素藏在其中。徐兄，你且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