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是模因的能力,還是某種技巧?”孫杭看向燭龍,後者則是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也不清楚。”
“我在想,如果把你幹掉的話,是不是能讓春風的老闆欠我一個人情呢?”羊巧兮說道,“這年頭像他這麼守規矩的人不多了,這種人的人情,可值錢的很。”
“這麼看來,羊老闆是打算和我拼命了?”對方的語氣驟然變冷。
“你好像沒有和我們拼命的資格啊。”孫杭撤掉了液態金屬護盾,直接向前走去。
“呯!”
又是一槍,子彈精準地命中了孫杭的額頭。
或者說,命中了覆蓋在孫杭額頭處的液態金屬護甲。
“草!”那名獵人大罵一聲,扔掉了手裡的槍,拖拽著他的人肉盾牌迅速向著另一條岔路口退去。
羊巧兮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扭頭看向了身旁的燭龍:“孫杭的能力不是治療?”
燭龍抿了抿嘴:“……我不能說。”
“這他媽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剛剛那突然出現的盾牌,還有肉身抗子彈的能力……臥槽,他該不會真的靠自己的能力幹掉了奇美拉十七號吧?”羊巧兮語速飛快地說道。
舉著屍體肉盾的獵人內心突然湧現出了巨大的恐懼感,下一秒他便發現一截手臂直接洞穿了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具屍體,徑直沒入了自己的胸口。
令他有些驚愕的是,自己竟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就彷彿是自己的痛覺神經已經被徹底麻痺掉了一樣。
這名獵人驚懼交加,他企圖控制自己胸口處的骨骼,像剛剛殺死那名壯漢一樣,催生出大量的骨刺去攻擊那截沒入自己胸口的手臂,可就在他發動能力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體內的模因已經徹底失去了控制。
他不由得瞪圓了眼睛,被當做盾牌的屍體滑落到一旁,死死地盯著這個站在自己面前、面帶微笑的年輕人。
“怪、怪物……”
他雖然沒法控制體內的模因,但他依舊能感受到模因的變化,他發現自己的模因正在被迅速抽離,湧入了對方的身體。
無比強烈的絕望感攫住了他的心臟,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那種南方地區的餐桌上才會出現的醉蟹醉蝦——泡在高度烈酒裡活蟹和活蝦已經被酒精麻痺了所有的感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雙筷子把自己夾起來,咀嚼、吞嚥……最後被徹底消化。
獵人的意識開始模糊,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好像在變輕——那個人似乎不止在吸取自己體內的模因,就連這具軀殼內的血肉也被一起吸走了一樣。
“噗通。”
徹底失去生命跡象的屍體跪倒在地,隨後上半身向前撲倒,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孫杭甩了甩手上殘留的一絲血汙,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個獵人的模因強度只能算一般,他的能力是可以控制體內的骨骼,在近身戰鬥的時候用變化多端的骨骼作為武器來進行攻擊,同時也能在體表或是皮下組織催生出一層高硬度的骨甲,用來保護脆弱的臟器。
除此之外,他的身體恢復能力也得到了強化。那些作為武器的骨頭在縮回體內之後,在皮肉上留下的創口只需要十幾分鍾就能癒合——他剛剛看上去被打得很慘,但實際上都是裝出來的,皮肉傷早就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斷掉的骨頭也隨時都能長回去。
除了假死的能力讓孫杭稍微有點興趣之外,其他的能力對於孫杭來說全部都有上位替代,因此在吸收掉這名獵人的模因之後,孫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把這部分外來模因當作養料“喂”給了自己體內的原有模因。
這些外來模因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便已經被孫杭同化,令孫杭的“藍條上限”稍稍漲了一小截。
這漲幅就連孫杭自己都感覺不出來——想要讓藍條上限出現明顯的上漲,像這個級別的獵人,孫杭至少得一次性吞噬掉五百人以上才行。
直到這個時候,據點裡的守衛和獵人們才匆匆趕到。
“剛剛是誰開的槍?”去而復返的老黑大聲問道,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地上另一名壯漢的屍體,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悲嚎。
“那個人是老黑的弟弟。”羊巧兮小聲地向燭龍解釋道,“兩個人從小相依為命,後來老黑被詭物感染成了獵人,兩人就一起給春風的老闆打工……”
“剛剛是怎麼回事?”一名戴著細框眼鏡、西裝革履,看上去文縐縐的男人問道,在發現了羊巧兮之後,他立馬將詢問物件換成了後者,“羊老闆你能向我描述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嗎?你的話,我們還是信得過的。”
“你是春風的老闆?”燭龍問道。
“不,我只是一名會計。”西裝男說道。
“那個壞了規矩的獵人在裝死,他身上的傷其實早就好了。”羊巧兮指了指地上的另一具屍體,“在老黑離開之後,他就突然暴起殺掉了另一名守衛,他本來還想連我們一起殺了,好在和我同行的獵人都是好手,反過來把他給幹掉了。”
“原來是這樣。”西裝男點了點頭,“我會把這些事情轉述給老闆的,這邊還多謝羊老闆以及羊老闆的朋友出手相助了。要是讓這個人逃出去的話,後面我們想再找到他就麻煩得多了。”
西裝男說完給跟在身後的另外兩名守衛使了個眼色,兩人立馬開始收拾起戰場,而跟著過來看熱鬧的獵人們則是七嘴八舌地閒聊了起來,其中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羊巧兮的手推車,紛紛圍了過來,想要趕在據點裡的其他人之前買上一批“鮮貨”。
“都怪我!都怪我!”在聽完羊巧兮的複述之後,老黑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號哭一邊開始用抽自己的耳光,“我他媽的為什麼要貪那幾支菸的錢啊!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是不回去你就不會被殺了!都怪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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