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奎勇不傻,當然看出了袁軍的瞧不起。
上下掃了袁軍一眼,李奎勇說道:“也沒這麼邪乎,不過像你這樣的,三五個我還真能對付。”
“那你菜刀能對付得了吧?”袁軍又斜眼梗脖子了。
李奎勇不是吃素的,抬手就摘了袁軍的呢子帽,然而不等他說什麼,王言拍手將他扒拉到一邊。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大勇啊,這人都是賤皮子,多說無用。我們哥倆是拿錢辦事兒,不是來這看你裝逼的。袁軍是吧,你裝的不好,你看看我的。”
說話間,王言就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一隻手將其舉了起來。
袁軍慌張的來回踢腿,雙手使勁想要掰開王言的手,然而王言的手好像鋼鐵一般,任他如何掙扎終是徒勞。
“言哥,差不多就行了,大家都是兄弟,鬧僵了不好。”鍾躍民終於說話了,再不說話,袁軍就要被掐死了。
“早尋思什麼了?這會兒當上好人了?”王言搖了搖頭,又隔了幾秒,感覺袁軍掙扎的動作小了,這才將其扔在了地上。
袁軍癱坐在地,捂著通紅的脖子,瘋狂的咳嗽,好像要把臟腑都給咳出來。
“言哥,真有點兒過了。都是自己人,你說你這是幹什麼。”鍾躍民好說好商量,沒敢說什麼狠話。他現在知道,李奎勇沒給王言吹牛逼了,一隻手能把人舉起來,這是什麼力量?真打起來,又是什麼戰鬥力?
“這小子上來夾槍帶棒的你沒說話,還拿菜刀嚇唬人,就這樣的,給你菜刀你敢砍吶?梗脖瞪眼的,狗屁不是,還看不起工農子弟,充什麼大瓣蒜?”
王言擺了擺手,“行了,你也別跟我說那些沒用的,我去那邊坐一會兒,真打起來再叫我。”
這鐘躍民也是差點兒意思,他不耐在這應付。他過來也只是看看熱鬧,見識見識距離有名有姓的人物。當然,更重要的是,跟女同志接觸接觸。
眼見王言自顧到了一邊抽菸,李奎勇將手上的帽子扔到袁軍身上:“這下老實了吧?別說你小子,言哥連我都能一隻手舉起來。什麼叫霸王舉鼎知道嗎?兩年前言哥雙手抓著我,這手薅著領子,這手薅著褲腰帶,硬是給我舉起來扔出去好幾米。
就你還跟我言哥得瑟呢?不用我言哥出手,我自己就料理你。”
“行了,行了,奎勇。這事兒都怪袁軍嘴賤,你就別痛打落水狗了,趕緊跟言哥好好說和說和,都是自己人,別搞的那麼僵啊,咱今後且得來往呢不是。”
“我哪說和的了。”李奎勇搖了搖頭,“我言哥十幾歲就自己一個人過,都是自己拿主意,平時好說好商量,真要認真起來,誰說話都沒用。就這麼著吧,雖然我看不上這小子,但是不耽誤咱們兄弟交往。”
“不是,好歹你說兩句啊,這麼厲害的人物,兄弟們得交好啊。”
“不交惡就行,言哥這人我知道,從來是有什麼說什麼,不滿意當面就說,要揍你當場就動手,不管多少人都幹他丫的。這就不錯了,還想怎麼著啊?”
邊上戴著眼鏡的鄭桐,有些不相信的問道:“就現在這麼多人,他也敢動手?”
“有什麼不敢的?人多,不代表敢動手的人多,照著帶頭的猛粹,誰敢動?躍民在老兵裡也有一號,經的事兒不少,這麼點兒道理還不知道?”
鍾躍民嬉笑道:“我們這不是見識短淺嗎,言哥這麼大的力氣,那放在過去就是楚霸王啊。”
“你以為呢?霸王都幹不過我言哥!”李奎勇與有榮焉,相當自豪。
話說到這個份上,鍾躍民當然不能再繼續說七說八,他也要臉面,大小也是個有名號的小頭目,不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熱臉貼冷屁股。
這時候袁軍站了起來,嚇的煞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不忿了,老實了很多。
氣氛一時的竟有幾分尷尬,鄭桐趕緊哎了一聲:“你們說,黎援朝來不來啊?”
“肯定來啊,這麼熱鬧的事兒,怎麼能少得了他呢。”
“那你說他們排不排隊?”
“那是什麼人物?肯定不排隊啊……”鍾躍民對黎援朝有很高的評價,這邊的小流氓,都對黎援朝的評價很高。
幾人說了幾分鐘,到了九點鐘,終於開始賣票了。
正在排隊的鐘躍民突然笑呵呵的對著遠處招手,那邊有個年輕人招手回應,正是黎援朝。
王言在後邊也看見了,黎援朝確實風光,身邊跟了十幾人。這還都是玩的親近的呢,如果擴散一下,百八十人問題不大。
一幫十六七的小崽子,倒也真有幾分威風的意思。
這邊剛見了黎援朝,另一邊張海洋就帶著一幫人蹬著腳踏車過來了,一水的呢子大衣,在這時候就是身份的標誌,這呢子大衣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前兩天,因為鍾躍民路邊搭訕小姑娘,跟遇見的張海洋一夥人打了一架,便就結了仇。鍾躍民找李奎勇過來,就是為了應對這個張海洋。
仇人相見,自然分外眼紅,鍾躍民直接帶著袁軍、鄭桐迎了上去,落後兩步的李奎勇則是蹦跳著招手,示意王言過來。
等王言溜達到位的時候,那邊黎援朝已經過來,將互放狠話的兩人給勸住了。
正聽著黎援朝說道:“都是自己人,你們也是不打不相識了,以後都是兄弟。”
“是是是,以後咱們一起玩。”鍾躍民如此說了一句,眼見王言轉身就要回去坐著,趕緊哎了一聲,“言哥,給你介紹介紹。這是黎援朝,特義氣。援朝,這是王言。我告訴你們,言哥相當能打,身手好的很,要沒有援朝,海洋,我跟你說你可慘嘍。”
“是嗎?我還真不信這個邪,怎麼著,咱倆練練?”
“我也想看看,這位兄弟身手到底有多好,要不你們兩個摔跤吧?”黎援朝笑吟吟的。
聽見他的話,周邊的人也都鼓譟起來,嚷嚷著讓倆人摔跤。
王言都笑了:“你丫算老幾啊?你說摔就摔?當你爺爺是猴呢?黎援朝是吧?來來來,咱倆摔個跤,我看你丫有多牛逼。”
“怎麼說話呢?你丫欠抽吧?”
“援朝,你發話,今天非插他丫挺的。”
黎援朝臉色也不太好,其他人比黎援朝更激憤,甚至有幾個都掏了刀子出來,包括張海洋也是如此。
王言斜睨了他一眼,劈手從他手中搶過了刀子,一記窩心腳將其踹的躬身飛起來,被身邊人給架住子。
“玩刀子?嚇唬誰呢?”
隨手將刀子扔到地上,王言近前兩步,看著黎援朝,“打不打呀?都等你發話呢。”
“還等什麼呢?插了他!”有人叫的兇,也確實虎,已經持著刀子衝了過來。
“言哥!”李奎勇一聲大喝,就想過來幫忙。
王言將他推了回去,同時躲過刺來的一刀,薅著領子將其砸在地上,一腳驅開刀子,而後用力的捻著這小子拿刀的手。
“逞英雄,就要付出代價,你看著年歲不大,給你踩個骨裂就算了,讓你長長記性,以後別玩刀子了。”
說話間,王言抬起了腳,將其踹的翻滾到一邊。
抬起頭看著驚疑的小崽子們,王言嗤笑一聲,“不是老兵麼?頑主?怎麼慫了?”
“兄弟們,插了他!”
被鍾躍民稱為搖扇子角色的黎援朝,到底也還是個十六七八的年輕人,養氣功夫實在太差,受不住激。
他極力的壓制住憤怒,想著如何平穩的解了這一樁麻煩,維護住自己的威嚴與體面,可他發現,除了幹,沒有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