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祟麼?”
寧哲抬起頭,目光掠過看臺的扶手投向下方空無一人的觀眾席。
蘭仕文啊蘭仕文,現在是你第幾次‘回來’?此時的寧哲有些慶幸自己及時把蘭仕文強行綁上了戰車,只是事到如今有些可惜,可惜當初在沉玉谷監獄的時候沒把嚴於寬的腦殼撬開來檢查一下,否則自己在那時候就能發現‘太祟蠕蟲’的存在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無緣無故的誰能想到,要把屍體開瓢才能找到隱藏在顱腔裡的蛛絲馬跡?
小蘭估計沒少為此送命。
一抹灰白的顏色閃過寧哲的腦海,他想起了古碑鎮外的公墓,當初他挖開了那名叫做田承允的保安的墳墓,石板下方的骨灰盒裡空空如也。
寧哲原本以為這只是某人為避免田承允被追查此事的升格者買命復活所做的後手,現在看來,其中緣由比他想的還要深得多。
短短的幾秒鐘裡寧哲想到了許多事情,似有一根看不見的線曲折蜿蜒,串起了一樁樁一件件互不干涉的事件。
忽然一聲脆響從簾後的房間內傳來,打斷了寧哲的思緒。
有新的輸家出現了。
合上筆記本揣進懷裡,寧哲沒給夏語冰寫回復便直接掀開簾子往裡望去,只見一名男子咬著牙齒低聲罵了一句shit,擺放在他面前的酒杯外壁流淌著金黃的液滴,像是幾隻蝸牛在樹幹上爬行。
不出所料,在貝當和玫琳兩人的聯合針對下,第一個輸家果然是他。
場上總共才4名玩家,其中2名都針對你,你又怎麼可能落得了好呢?寧哲緩步走進房間,絲織的簾子在他身後落下,枯黃的替身草人仍靜靜躺在賭桌中央,桌對面,賭鬼已經伸出了它長滿屍斑的慘白手掌。
賭桌上的氣氛變得緊張,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名‘誤入’賭場的男人身上,等待著他究竟會拿出什麼樣的賭注。
“這,這這個給你……可以嗎?”
男人小心翼翼地解下自己的腕錶放在桌上,推向賭鬼的方向,強顏歡笑的臉上帶著些許期待和一絲諂媚,彷彿在乞求賭鬼能大發慈悲。
玫琳見狀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那隻腕錶是授格道具?和芙利姆密斯雷特家的替身草人擁有同等價值的授格道具?不像啊。
很顯然,賭鬼也覺得不像。
瘦而長的手掌依然懸抬在賭桌之上,朝著男人的方向上下晃了晃,帶著幾分催促之意。
“不要再裝傻充愣了。”貝當說道:“拿不出價值對等的賭注,賭鬼是不會罷休的。賭博要求公平,你不可能不清楚吧?”
男人張了張嘴,看了看桌上的替身草人和自己手裡的鑲嵌著綠寶石的機械腕錶,不可置通道:“這不可能吧?沒道理啊?你的意思是,我這隻表的價值在魔鬼眼裡還不如一隻簡陋的稻草人?”
玫琳瞥了一眼他的表,淡淡說道:“奢侈品牌‘戈爾德瑪麗’家的極光系列機械錶,而且是鑲嵌綠寶石的限量款式,全球限量512支,長期有價無市,就常規奢侈品範疇來說的確算得上是價值不菲……但那隻草人不是常規奢侈品,它不是用錢能買到的東西。”
“有資格和它放在同一張桌上比對價值的,只有生命。”貝當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的太陽穴:“人的生命。”
在生命面前,所謂的奢侈品,全球限量512支的名貴機械錶,不過是一塊經過了雕琢的普通金屬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