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不再看他,開始倒數。
“十、九、八……”
夏子遠好不容易才將堵在嘴巴里的破布吐出,極力掩藏心中洶湧的殺意,語氣看似商量,實則威脅地道。
“她是尾宿主的親侄女,我會成為下一任的尾宿主,你放了我們……你放了我們,只要你放了我們,你想要什麼好處,我都會……”
‘答應你’三個字還未說出,他的手臂就被江笠砍去。
血液似噴泉般濺出,劇烈疼痛擴散到了全身,夏子遠赤紅的眼被生理淚水溢滿,張口大叫機會都沒有,被江笠強行堵住嘴巴。
她可不想,讓溫清遠聽到這裡的聲音,此人必然留有餘力,沒有像其他人那麼好對付。
江笠在他從疼痛中緩過來時,不緊不慢地道。
“我看你還是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還剩最後十秒,你們再不動手,那我只能幫你們動手了。”
江笠不蠢,就算夏子遠說的都是真的,那誰也不知道,等她放了他們,他們到底是報答她,還是讓青龍閣派更多人來追殺她。以她對他們的瞭解,必是最後一種可能。
至於他們身份高貴,殺了會惹來麻煩,江笠在決定完成支線任務二的時候,就想過會有這種後果,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放過他們?那是不可能的。
江笠繼續倒數。
“十……”
此刻的夏子遠總算知道此人什麼都不在乎,鐵了心要殺掉他們。
夏子遠不想死,他將來是要成為下一任尾宿主的。
怎麼可能死在這裡?
他沒有再猶豫,一瘸一拐來到輪椅前。
被後續發展嚇得淚流滿面的虞靈在看到愛人持刀向自己走來,眼底的害怕被不可置信取代。
她下巴被卸掉,連說話都說不了,只能不停搖頭,喉嚨發出嗚咽聲。
堵住嘴巴的破布已經摘了,夏子遠沒有去看她的眼,舉起刀,一邊往她身上用力扎,一邊安撫地說道。
“靈兒別怪我,怪就怪那個人,是她讓我殺你的,我沒辦法,我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虞靈身上傳來一陣陣劇痛,但痛沒有心裡痛,她目光逐漸變得怨恨,恨不得吃他的肉,飲他的血。
但隨著血液流逝,生命結束的她死不瞑目。
即便如此,夏子遠動作依然沒停。
直到江笠砍去了他的腦袋。
江笠將虞靈的儲物袋收入空間玉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
人性最是經不起考驗。
這個結果,並不讓江笠意外。
虞靈識人不清,即便現在不死,將來也會因夏子遠而死。
……
江笠走出帳篷,天邊黑夜泛起淺白,這是要天亮的徵兆。
鉛灰色的濃霧被屏障阻擋在外,礦場裡,不點油燈也沒有什麼關係,縱使在黑夜裡,她這雙眼睛依然可以視物。
溫清遠所在的帳篷離夏子遠帳篷稍遠,江笠走了幾分鐘才到地方,離近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聲音。
“來不及了……有一偵查逃走,等他回到東耀城,告知他們我們這裡的情況,再派人來,我們擋不住。”
這是溫清遠的聲音。
接著回應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是穿殭屍服的段兒。
“不是上報了嗎?不能等角、亢星宿的人來嗎?還沒到第七日……”
溫清遠當然知道還沒到計劃中的第七日,但他不得不為自己考慮。
東耀城得到礦場資訊,必然會再派一支小隊過來奪礦,他們這些殘兵敗將,不可能是那支小隊的對手。
從今夜來看,東耀城派來的人並不弱。
在礦場待七日,不過是為了等待房星宿的人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