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場半年運輸一次礦,倉庫中的礦堆滿,等著房星宿運走。
他們主要任務是毀了礦場。
焱星石重要,是人與人交易的貨幣,也是應對惡詭的重要礦石,亦能代替精神,給靈器提供執行能量。
若東耀城沒了礦場,覆滅只是時間問題。
溫清遠輕描淡寫,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我已經啟動自毀裝置,礦場在明日入夜前就會炸燬,到時候來礦場的東耀城人都會和礦場一起,深埋於地底。
段兒,只要我們毀了礦,也算功的。”
在青龍閣底層成員,想要往上爬,何其艱難,他們與無數人相爭,爭得頭破血流,只要毀掉礦場,他們就能記一份功,算有功者。
夏子遠與虞靈和他們相比,前者哪怕沒有完成任務,也沒什麼關係,他們前路早已鋪好,往上爬輕而易舉。
但他們不同,要拼死拼活,才能爭出一條血路。
段兒腦子笨,不懂其中彎彎繞繞,但他的話,她都聽,沒有猶豫,用力點頭。
“清遠哥,我都聽你的,聽你的。”
……
在帳篷外聽到他們對話的江笠心沉入谷底。
他們一言一語間,便如同死神般,定下了礦場所有村民的死期。
從始至終,都未有人提過村民半句,包括殭屍服段兒。
災獸惡詭與他們這些人相比,都顯得溫和許多。
江笠垂眸看了眼手心,短短一夜時間,她便殺了好幾個人。
和殺災獸是不一樣的感覺,如同黏糊糊、骯髒的惡膿糊了她一身,是擺脫不掉的血腥味,使得她頭暈目眩。
她厭惡這種滋味,但更厭惡這些隨意決定旁人命運、高高在上的人。
這僅是江笠穿進異世的第八天。
只想種田、肝材料升級庇護所,生存活下來的江笠,這些日子,卻經歷了太多太多的事。
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但世道如此,弱肉強食,適者生存。
她必須融入其中,適應這種生活,才能活下去。
可江笠有自己的底線,她不想成為這些人。
殺人若能解決世間不平,那便殺。
她已不知不覺間,從為了完成支線任務二去拯救村民們,變成現在隨心而動,隨意而行。
……
“閣下在外面還要站多久?”
帳篷裡傳來溫清遠的聲音。
他不知什麼時候,察覺到了江笠的到來。
江笠掀開了簾帳,與他目光相撞。
溫清遠那是一副平易近人的態度,看到她眼裡沒有一絲驚訝與意外,似笑非笑地道。
“我該稱呼您為‘戴子逸’還是‘空子鳴’呢?”
江笠眯起眼,深深地看著他。
他知道是她在扮演戴子逸,也知道回來的人並非空子鳴。
但為什麼他一直沒有揭穿她?
溫清遠明知她在扮演,卻不揭穿,還任由她混入他們之中。
江笠猝然間想到一件事,語氣肯定地說。
“你想借我的手,幫你解決夏子遠和虞靈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