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夕頓時起疑了,就問司機為什麼把細節記得這麼清楚。
司機喲喂了一聲,“那個老闆給了我好多錢的,還把手上幾百萬的手錶脫給我了!我能記不清財神爺嗎!”
好有說服力的一段話,讓路朝夕僅存的懷疑都沒了。
電話裡司機還吐槽了一句:“再說別人也不像他那樣額頭滿是血的坐我車啊,讓我開車去的地方還是半山別墅呢!”
洛詞的家就是半山別墅。
路識沒有說謊……
路朝夕緊揪著心口,看向洛詞的臉,哭都哭不出來。
“萬總你來了,萬太太一直在裡面照顧洛小姐呢。”
病房外響起護士說話的聲音。
路朝夕顫抖著把手機藏回抽屜裡,然後坐在病床邊開始裝睡。
不只是記憶裡的她,現在的她也在害怕萬宴。
病房的門輕輕推開,接著是很微小的腳步聲。
萬宴走得很小心,害怕吵醒路朝夕。
他先是托起她的頭靠在自己頸窩處,再小心翼翼地橫抱起她,還很溫柔地親了一下她的嘴唇。
路朝夕把指甲都掐進了肉裡,才沒讓自己發抖。
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害怕萬宴的觸碰。
她的心在滴血。
理智讓她痛苦,情感讓她沉淪。
一面是冰川一面是岩漿,就像水火不相容,有兩個自己在打架。
她是該繼續裝睡,還是醒來?
路朝夕選擇了前者。
畢竟她愛了他九年,在真相沒有完全水落石出的時候,她會永遠偏心他。
她連想都不敢想,如果罪魁禍首是他,她會是怎樣生不如死。
在萬宴抱著她上車時,她假裝醒了。
誰讓醫院救護車的聲音那麼大,想繼續裝睡都不可能。
萬宴依然把路朝夕抱在懷裡,沒讓她動。
他貼心給她撩開擋住眼睛的頭髮,笑著問:“今天你在醫院和誰見面了?”
路朝夕的呼吸停滯了一瞬間,“周辭聿,他幫我照顧洛詞,我們聊了一會兒。”
萬宴的笑意沒有變,一如從前那樣寵溺。
他把玩著她的頭髮,“只是聊了一會兒?”
不知道為什麼,路朝夕聽到這句話心臟抖了一下。
她心裡慌張得不行,表面強裝鎮定,“就只是一會兒,我也沒有和他多聊的必要。”
“我沒有不相信你。”
萬宴捏了捏她的臉,然後就讓司機開車回家。
路朝夕悄悄恢復正常的呼吸頻率,他卻猝不及防地開口說道:“對了,法國警方已經抓到路識了。”
她慢慢看向他,眼裡再也掩藏不住恐懼。
原來她深愛的這個男人,可怕之處從言語間就能讓人膽寒。
路朝夕用力抓住他的手,不可置通道:“他沒有綁架我,你是知道的。”
他明明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以為她不知道真相,所以為所欲為。
他說過真話嗎?路朝夕在想。
面前的萬宴和她愛的那個萬宴,是同一個人嗎?
萬宴反握住了她的手說道:“他有沒有綁架,警方會判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