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亮明瞭證件。
“我們是國安局的,想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聊一聊有關藥王廟的事情。”
兩小時後,國安局辦公室裡。
審訊人員揉了揉微微發脹的眉心,隨後再一次開口問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在進入那個高維通道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意識,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在湖底了?”
“不是。”
秦士忠立即搖頭。
“我那時候還壓根都不知道自己是在‘蝴蝶’,我只知道自己在水裡。”
“但是那裡的水跟以前我在水裡的經驗又不一樣,很黑,很重,我感覺自己胸口的骨頭都要壓碎了,耳朵、腦子裡也跟鑽心一樣的疼。”
“我甚至以為我還在那個所謂的高維空間裡,是因為自己承受不了那樣的空間,所以產生了幻覺。”
“我很清楚自己是要死了,但是我沒想到自己還能活過來。”
“明白。”
審訊人員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你是在浮出水面的過程中活過來的,還是在浮出水面之後,才發現自己活過來了的?”
“浮出水面之後。”
秦士忠回答道:
“我感覺,我在浮出水面之後都還死了一段時間。”
“因為我‘醒過來’的時候,臉是朝下的,是泡在水裡的,我還嗆了一口水”
秦士忠的回答可以說是天衣無縫,哪怕是審訊人員反覆地、極富技巧性地把兩個小時之內的審訊內容重複了數次,但他的回答,卻是始終如一。
——
當然,這並不包括他在高維空間裡看到的東西。
畢竟,那樣的世界本來就是破碎不堪、超出人類理解範疇的,就算秦士忠在描述時出現了一些前言不搭後語、自相矛盾的情況,也不能作為判定他“有問題”的依據。
現在看來,這個男人似乎真的只是一個偶然的“高維經歷者”?
暫時,就按照這個判斷來定性吧。
審訊人員在本子上記下了幾個字,緊接著開口說道:
“你很幸運,你是這一次高維互動事件中唯二的兩個倖存者之一。”
“還有人活下來了??”
秦士忠臉上的表情絕非作假,他確實是在驚訝。
“沒錯。”
“而且很巧,這個人你認識。”
“我我當然認識。”
秦士忠嘆了口氣。
“其實,一起參與搜救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我的朋友、同事。”
“就算不能說有太深的感情,但起碼是熟人。”
“他們如果真的死了、沒機會再回來了,那”
“我說的不是這個。”
審訊人員打斷了秦士忠。
“我說的是於世良,你的好朋友——你跟他關係不錯,對吧?”
“他還活著!?”
秦士忠猛地站起身來。
他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直視著審訊人員,緊接著問道:
“他怎麼活下來的?”
“這個我不能告訴你。”
審訊人員搖搖頭,回答道:
“你們這些經歷者的資訊都是相互獨立的,你沒權利獲取他的資訊,他也沒權利獲取你的資訊。”
“這也是對你們的一種保護。”
“不管怎麼樣.今天的詢問,就到這裡吧。”
“我們給你安排了住處,暫時,你就住在我們安排的酒店裡。”
“提前說明,這不是對你的監視。”
“就像我說的,這是一種保護。”
“等到所有問題全部搞清楚之後,你也是來去自由的。”
“明白了。”
秦士忠緩緩點頭。
他對這個安排似乎並不反感——當然,他也知道,就算自己再怎麼表現出反感,也是沒有選擇的。
那還不如順其自然地接受。
離開談話室後,在國安相關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秦士忠到達了他的“臨時住處”。
他始終保持著平靜,甚至都平靜到了有點“過於客氣”的程度。
簡單叮囑了他幾句注意事項後,國安工作人員轉身離開。
“砰”地一身,房門關閉。
門內外的聲音,被徹底隔絕。
腳步聲漸漸遠離樓道,而混雜在腳步聲中的,是兩名工作人員的討論。
“.所以這個人你感覺怎麼樣?”
“大概就是個普通的高維經歷者吧,這一點我沒辦法做太絕對的判斷。”
“不過,這個人吧不太正常。”
“不太正常?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純直覺。”
“直覺?有罪推定啊?”
“.你管什麼推定呢?反正報告裡,我會把我這點直覺寫上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