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完美世界

轉眼已是半年過去，半年的時間裡，張鳴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麼叫做大酒神，每天晚上都能把韓東籬撂倒，從來都不帶放水。但韓東籬這個人平常是個話癆，一喝完酒就成了一個啞巴一樣，從來不會拒絕，唯有一個字就是：“幹”！絕對不會說多，不存在某些人一般，專門挑喝醉的時機再說真心話的情況。

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就是這樣，平常只說一些稀鬆平常的客套話，或者是笑裡藏刀的諷刺話，或者假意真心的虛偽話。至於真心話？他們穿著沉重的鎧甲，戴著厚重的鐐銬，頂著刀槍不入的頭盔，美其名曰咱是過來人、都是為了你好、照顧你的感受，總而言之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狼心只能照見狗肺，休想聽到一句真心話。

韓東籬不是這樣，所以張鳴道分外喜歡和敬重這個漢子。

第一次喝完酒至今，張鳴道也參與進了韓東籬的創造大業，才發現韓東籬乾的活說難倒也不難，無非就是利用自己對世界的感知，將外界的資源一點點粉碎然後轉化為此方世界的材料，最終成材定型，難就難在要日復一日地堅持。

韓東籬能夠細膩地感知到外面真實世界的資源源於他是此方世界的創造者和開拓者，張鳴道則只能承認自己是感知系的能力者，擁有入微感知云云，其他的則閉口不談。

韓東籬也沒有多問，在他的心裡，張鳴道是哪個系的能力者都不重要，至於多系相容的能力者，他也不是沒有聽說過，只不過無緣無故也沒有往這方面去想。

既然張鳴道願意幫忙，自然是皆大歡喜。

於是乎兩個人就開始了長達半年的“採蜜”工作，就跟舊時代的蜜蜂一樣，成天從外界採蜜回來改造此方世界，韓東籬一開始以為張鳴道只是說說而已，很大可能會堅持不住，最多也就能堅持到養好傷，但他低估了張鳴道的耐心。

韓東籬的想法倒也未必就不對，張鳴道純粹是為了在養傷期間找一點事情做。但很快他就發現了其中的奧妙，這是韓東籬這個此方世界主人所不能體會到的，正因為韓東籬是世界主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反而對怎麼樣從外界攫取資源沒有更深的體會，一切自然而然。相反，張鳴道作為一個外人要參與這項工作，對他的感知系能力特別是入微操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這之前，他的操控停留在對自身內部的操控上，有時候入微到了細胞乃至基因，但更多的時候仍然處於初步的大體掌控階段，而這次的任務卻強行要求他每時每刻都對體外的微觀世界進行操控，進而將外界資源運回此方世界，時間一長，感知系入微操控甚至對身週三尺之內的空間如同感知自身軀體一般，無物不可見，無物不可知。

張鳴道這才看清楚了圍繞在人體身周的浮塵、空氣分子、細菌、空氣當中驚心動魄的狂風暴雨，甚至還能看到遍佈於空氣中的無數定向進化點，從外表看它們就是普通的DNA分子模樣，在空氣中隨著各種各樣細小的分子分佈，甚至張鳴道都不知道這就是定向進化點。但是有一次張鳴道觀察到這些DNA式樣的分子隨著人的呼吸進入人體，來到血管中，隨著細胞的呼吸進入人體固有的DNA序列，最終成為人體基因的一份子，透過這次發現讓張鳴道豁然開朗，明白了定向進化點進入人體乃至於改變人的基因，最終形成各種各樣的能力的原理。但對於怎樣吸收定向進化點，改變哪個DNA序列中的基因形成什麼樣的能力卻仍然無法形成直觀認知，但張鳴道敏感地感覺到這應該是一個值得嘗試的努力方向。

遺憾的是，直到半年後，張鳴道於一瞬間發現自己身體裡某個基因片段或許是吸收足夠外界的定向進化點，整個人為之一震，一種關於未來玄之又玄的感覺湧入腦海，於是知道運道繫有限預知的能力正式成形，但對於如何運用，卻仍然是一團霧水，頗有一點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古典意味。

由此展開聯想，在整個世界上遍佈著無數的定向進化點，人類吸收這些進化點，將它們接入原有的基因，從裡到外形成某些改變，那麼新時代伊始的人類，應當是不加選擇地吸收各種各樣的基因片段，因而產生了無數稀奇古怪的變異，最終導致了正統之爭。

變異的人類死傷大半，直到基因定向進化劑橫空出世，才有了穩定可靠的定向進化能力，倒推回去不難猜測，定向進化劑如果不是起一個過濾的作用，就必然是起到一個篩選的作用。其結果不外乎如同舊時代某些緊急避孕藥一般，將不適合人類的基因定向進化點，阻隔在人類的基因序列之外，使它們不能融入人類的基因序列，從而確保了人類的純淨。

然而有一點說不通，為什麼人一旦選定了某個能力領域，形成了某個系的能力，則會在另外的領域完全失去可塑性，這一點讓張鳴道始終想不通。

難道這是人類基因根源當中的先限制？或者基因定向進化劑的一種缺陷？不論什麼理由，總是有點站不住腳，總是讓人感覺中間還缺失了一些重要的環節。

人類的基因序列大同小異，固然在人類身上會具備不同的能力天賦，然而這不代表需要人類放棄某個領域發展的所有可能，發展最具天賦的能力固然可以使人類更快速地進階，能力強大的速度更快，但也必然導致人類的發展前景不夠，自身底蘊不足，在高階戰力上必然會出現與荒野生物戰力相差太大的問題，難道不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行為嗎？

或者說，這本就是基因定向進化劑的副作用之一？

搖了搖頭，張鳴道拒絕再思考這些問題，實在是過於深奧。總而言之，他具備了運道繫有限預知能力，據他從韓東籬那裡得知的訊息還是五階能力，多少稱得上是個運道系的小高手，不管其作用如何，至少不是壞事。

壞訊息則是，又到了離別的時候了。

事實上，4個月前張鳴道的傷就已經好的差不多，甚至整個人在力量專精和傷害降低上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整個人對自我對外界環境的感知更加敏銳，無論是格鬥還是能力使用更加得心應手，如果再遇到上次的情況，相信在子彈進入感知圈之後，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採取躲避的補救行動，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也因此讓張鳴道明白了為何操作系狙擊專精四階到頂的原因，實在是一旦到了五階以上，無論在格鬥系還是感知系，都有的是機會躲避子彈，哪怕你瞄準射擊再精準，對強者而言殺傷力有限，幾乎沒有威懾力可言。

更重要的是，在兩個人的悉心運作下，一條環繞整個此方世界的小道已經完成，整個東籬把酒亭和茅草屋也已經成了硬殼瓦頂，看起來古形古色，頗有點回歸古典的韻味在裡頭，相信再過不久可以媲美楓橋古鎮那些舊時代遺留下來的古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