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生病

成為了二階能力者，對於張鳴道來說自然是大事，在基礎感知方面聽力強化、視力強化和嗅覺強化都自然而然達到二階，額外還自然生成了超頻聽力和鷹眼術兩個比較少見的技能，意味著張鳴道能夠看得更遠，聽得更細，規避更多風險，找到更多獵物，活的更加安全。此外，其實還伴生一個叫做感知隱匿的能力，就是在不動手的情況下，能夠探測到對方的查探從而自動隱藏自己的能量和感知存在，聽起來比較厲害，但是實際上荒野生物都看到你了，你藏起來又有啥用，張鳴道有點不解。格鬥系方面倒不意外，力量、敏捷、防禦都升到了二階，同時比較少見的徒手格鬥專精也進入二階行列，這可能與張鳴道實戰比較多有關，此外還自然生成了一個特殊技能叫做傷害減輕，效果則是不論身體哪一個部位受到傷害，都會自動將受傷區域肌肉、血管和神經末梢進行部分隔斷，降低痛苦強度、血液流失速度和肌肉壞死速度，對常年身處緩衝區的張鳴道來說可謂驚喜。

更加令人驚喜的是，所有這些自然生成的能力，都是無須進化點來進階，而是隨著能力者本人的能力提升，直接提升能力等階，否則的話，張鳴道怕是要不喜反驚了。

離開原本的藏身之地後，張鳴道和賀菲菲繞著楓橋古鎮前行了約150公里，幾乎已經是環繞楓橋古鎮一圈，在緩衝區的範圍內找到了另外的一個山洞，解決了一頭藏身在那裡的火眼狐。這頭以狡猾著稱的二階荒野生物，在敗亡之際仍試圖假死反擊，卻被張鳴道憑藉二階聽力強化和超頻聽力聽到了微弱的呼吸聲，將計就計之下抓住時機斬殺。

新曆40年冬，這是人類進入新時代都排的上號的一個寒冷至極的冬天。

在漫長的冬季威脅下，楓橋古鎮的人類和荒野上的動物們展開了更加激烈的鬥爭，特別是人們分外地珍惜能源，多數底層民眾已經開始拼命地囤積木材，連張鳴道和賀菲菲所在的緩衝區都概莫能外，成為了人們爭相收集木材的去處。

相比聚居地的人們，張鳴道和賀菲菲更加迫切需要足夠取暖過冬的木材，能夠採取的辦法無非兩種，一是開源也就是張鳴道盡可能弄回多的木材，要麼就是節流，也就是立足現有條件，儘可能節省木材使用時間及場合。對於張鳴道與賀菲菲這種曾經體會過死亡絕望威脅的人來說，雙管齊下則是更好地辦法。

新曆40年冬月13日，10歲的張鳴道既要準備好足夠的生存物資，還要準備充分的木材用來取暖，每日裡都是早出晚歸，幾乎將他和賀菲菲所在的10公里方圓的範圍清理了一遍，5歲的賀菲菲看在眼裡，悄悄記在心裡。當張鳴道動身出去尋找獵物和木材之際，馬上就將用來取暖的木材藏起來，直到感覺張鳴道狩獵即將歸來，賀菲菲才會又將木材取出來取暖，其他的時間就是靠自己硬撐著。

13日晚，在張鳴道外出狩獵回來後，發現藏身的洞穴一片陰冷，甚至都沒有一丁點點火取暖的跡象，賀菲菲倒也沒有走遠，以往這個時候已經支起篝火，但賀菲菲沒想到以往百試百靈的法子這次卻失靈了，賀菲菲因為寒毒入侵，連起身點燃篝火的體力都沒有。等到張鳴道回來的時候，洞裡冰冷難耐，賀菲菲蓋著幾張獸皮，在洞裡比較乾爽的角落裡蜷縮著，渾身上下發熱滾燙，一看就是受冷之後發燒的症狀，對此完全沒有經驗，幾乎束手無策的張鳴道還是選擇進了城，尋找醫生給賀菲菲看病。

來不及欣賞楓橋古鎮的繁華，張鳴道揹著賀菲菲去了鎮上最大的醫館，用從電將身上搜到的定向進化劑，讓醫生給賀菲菲治好了這次發燒。隨後生怕被人發現的張鳴道與賀菲菲以最快的速度悄悄離開了楓橋古鎮，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次看病還是被人發現了行蹤。

伏在張鳴道背上的賀菲菲雖然神志不清，更多地卻是感受到了多年的顛簸流年中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安心。

自出生起，父親就厭惡她，哪怕是格外愛她的郝之華，自她懂事起也沒有過這種親密行為。郝之華用她自己喜歡但賀菲菲和其他家人並不喜歡的言行強行處理了她與賀菲菲之間的關係，疏忽了對賀菲菲的情感體驗，以至於讓天生冷漠不善表達的賀菲菲成為了完全面無表情的不哭之人、無淚之人。

張鳴道又不一樣，既是兄長又是家長，兩個人自相識起互生好感，在兩年多的時間裡成為了彼此唯一的依靠，這種溫暖，慢慢打動了賀菲菲的心扉，趴在張鳴道背上的賀菲菲甚至有一種微笑的衝動。

但賀菲菲仍然沒能笑出來。

趴在張鳴道的背上，賀菲菲將頭埋進張鳴道溫暖的肩窩，調整了一下姿勢，任憑冬日寒冷的北風呼嘯，獨自固守這個好像渺小微不足道，實則高大偉岸的港灣。

張鳴道一腳淺一腳深回到了藏身地，長時間地長途奔襲，哪怕是張鳴道已經升到二階也有點吃不消。回到家，關上簡易的偽裝門，點燃篝火，張鳴道陪著賀菲菲坐在一起，聊一些不知所謂的話語，幹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將賀菲菲哄入眠，然後在她身邊緩緩睡去，就像一家人。

新曆42年秋，張鳴道已經12歲，就連賀菲菲也已經7歲了。隨著荒野生物和人類的衝突急速加劇，緩衝區已經成為了危險區，賀菲菲雖然也成為了格鬥系力量、防禦和敏捷專精一階的能力者，但隨著緩衝區局勢的繼續惡化，隨著各種各樣的能力者與荒野生物的衝突，在緩衝區生存下去已經是性命堪憂了。

新曆42年初冬，張鳴道與賀菲菲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生存了近兩年的家，重新整理了一下要帶走的物品，轉過身來，緊了緊背囊，緩緩走向楓橋古鎮。

離開家的時候，總以為自己以後還會回來，還能在我們長大的地方長久生活，但自我們走後，家裡也許柴扉久不開，也許住進新的主人，也許一去不能回，也許一去忘了回，也許一去就是永遠。

地平線上，巍峨的楓橋古鎮外面，張鳴道與賀菲菲慢步走來，從他們的視角望過去，透過層層星雲，依稀能夠看到層巒疊翠中飛出幾片屋角，林木深深夾雜幾聲秋蟬，雕樑畫棟重重疊疊，小橋流水路過人家，正是舊時代繁華千年古鎮的模樣。

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市井氣息，撲面而來。

張鳴道在古鎮前停了一下，讓背後揹著的賀菲菲能夠將古鎮看的更清楚，隨後抬手輕輕摸了摸賀菲菲的小頭，緩緩向古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