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面對孤獨世界

世間仍然有四季，有的地方四季分明，有的地方夏長冬短，有的地方春秋難見，要不熱死個人，要不凍死個人。

但春天還是得有。

哪怕是核輻射已經肆虐全世界，人也好，動物也好，都成為了瘋狂的進化者，仍然要服從時間劃分好的四季規律，夏天自是瘋狂繁殖，秋天萬物肅殺，冬天寒冰過境，等待春天。

大到體型龐大的劍齒虎、抱熊、野鬃豬、地龍，小到四處亂飛的蒼蠅、青雀、吸血蚊、土拔鼠、跳蚤，都已經捱餓了一個冬天，春天都會格外的兇猛。

等到春天，吸血蚊的殺傷力甚至比體型巨大的暴熊還要強，這個時代的春天，病毒也比舊時代更為猖狂，瘟疫經常毀滅了一個又一個聚居地，像吸血蚊這種生命從舊時代起就是病毒和細菌最好的載體，它們在嗡嗡聲中，歡天喜地地將病菌運送到世間各地。每一年，瘟疫的種類都在增加，醫生從來沒有如此重要，也從來沒有如此緊缺過，從來沒有如此無力過。

好在病菌對所有生物一視同仁，荒野生物也會因為病毒和瘟疫而大批大批死亡，又在春天的腳步裡如雨後春筍一般放肆生長起來。

一茬又一茬，一代又一代。

肉食動物、草食動物、雜食動物，高階動物、低階動物，多核生物，單核生物，微生物，大世界，小生命，無物不爭，無人能逃，這是萬物爭先的新時代。

不管怎樣，春天，仍是萬物爭先的起點，仍然蘊含著太陽賦予這個星球的生機與活力，仍然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季節。

夏天太酷熱。星球表面的臭氧層早就被破壞殆盡，濃濃的輻射星雲隔斷了層層的可見光，反而強烈的紫外線卻帶給絕大多數生命致命的影響，甚至變異的人類與荒野生物也不例外。秋天曾經是收穫的季節。舊時代通用的糧食和水果早就因為不適應新時代的輻射環境而滅絕，所有的食草動物都面臨更換口糧的危機，一切生物生存的基礎已經動搖，至於那些仍然在這些惡劣的環境還愉快生長的植物，怕是不比暴熊安全。至於冬天，生物能夠獲取的食物更少，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在春天到來前不要餓死。

新曆43年，春天。

春天終於到來，白灰色的陽光奮力刺穿黑灰色的輻射星雲，向廣闊無邊的大地落下希望的光芒，天空中厚重的輻射星雲隨風變換無盡的形狀。

張鳴道看著頭頂上濃重的輻射星雲，總是會想如果人的形態也能如雲一樣隨意變換，隨風飄蕩，又是何等的瀟灑。

過了年，張鳴道已經13歲了，舊時代剛讀完小學的年紀，按照新時代的標準已經可以生兒育女，自從去年賀菲菲被喬夫人帶走，張鳴道成了孤家寡人，一個人流亡荒野。

張鳴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彷彿人生一下子失去了追求，他把賀菲菲放進來規劃出來的未來裡，兩個人在楓橋古鎮定居下來，由他出去狩獵養家，兩個人慢慢長大，或許以後能力強了還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為老師武艾俊、郭冬晨他們報仇；也或許兩個人組建家庭，生育一籮筐的孩子，然後他們老去或者死在哪一場戰鬥裡。

隨著賀菲菲的離開。一切煙消雲散。

倉皇離開楓橋古鎮沒多久，受到打擊的張鳴道在緩衝區裡到處瘋狂尋找荒野生物，時不時還要衝出緩衝區，去到荒野深處尋找獵物，餓了不管有沒有毒，只要是動物宰了就吃，累了隨便找個動物巢穴，倒地就睡。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逃避的方式，總之，兩個月內，張鳴道斬殺了包括暴熊、野鬃豬、閃電豹、獨狼和超巨蟒等等在內的荒野生物9類高達63頭，其中二階和二階巔峰13頭，一階的50頭，不入流的更是不計其數。

轉眼已是夏天。

新曆43年，6月3日，當張鳴道獨自一人斬殺掉一頭高達三階的風行虎後，渾身浴血的張鳴道躺在地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可是當他一張嘴準備笑，才發現臉上的肌肉已經完全僵硬，根本笑不出來，倒是發達的淚腺比較爭氣，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賀菲菲走後的7個月零4天，張鳴道終於恢復了理智，他閉眼檢查全身，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積累了28個二階進化點，成為了感知系和格鬥系的三階能力者，在基礎感知方面聽力強化、視力強化和嗅覺強化都進階三階，超頻聽力、鷹眼術和感知隱匿同樣升到三階，額外還生成一個微光視覺的能力，意味著張鳴道在夜間也能具備較強的戰鬥力，這些都稀鬆平常，倒是自然生成的另一個名叫入微感知的能力，效果是自然狀態下，可以全面精細入微感知自身和周圍三尺之內的全部資訊，與舊時代所謂元神內視頗為相似。格鬥系方面，力量、敏捷、防禦、徒手格鬥專精都升到了三階，傷害減輕作為自然生成的能力則升階成為傷害降低，進一步直接在對方的傷害到達身體之前就進行削弱，此外還自然生成了一個特殊技能叫做增強體質，效果則是一定程度減輕輻射、生化學物品和類法術傷害，讓張鳴道比較滿意。

環繞四周，兩個月的艱苦鏖戰自腦海呼嘯而過，張鳴道無奈發現，自己竟然迷路了，張鳴道在視線範圍內找到一座比較高的山峰，以最快的速度登上山頂，遠眺過去，楓橋古鎮和周邊的村落、聚居地盡收眼底，張鳴道這才記起來，這座海拔不到300米的高山名字很簡單，叫做寒山，不過山裡有一個地方在舊時代比寒山出名的多，就是寒山寺，全名叫做寒山古寺。

寒山寺在新時代曾經也有過一個聚居地，沒搞錯的話，新曆33年也就是10年前，潭山古寺賀金先進階三階，第一個就是拿寒山古寺開的刀，寒山古寺自然不從，結果自然是家破人亡，據說後來賀金以瘟疫為由，聲稱寒山古寺所有人都死於瘟疫，向楓橋古鎮報告了此事，特別行動隊前來調查之後，只看到遍地火海。

賀金先倒也鎮定，只說瘟疫非常可怕，他賀某人既然想做潭山古寺的守護者，自然不允許身邊有瘟疫這等危害存在，最安全最靠譜最具操作性的自然就是一把火燒了了事。

據說，整個楓橋古鎮都知道是賀金先屠殺了整個寒山古寺，但沒有真憑實據，張鐵壁沉著他的馬臉，只是問了句：“你說楓橋古鎮會不會發生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