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癔症
“若是承蔭,或是納粟得官,便由得他去,我們也不願多生事端。”
參軍頭擺得更厲害,“只是,科考取士乃國之大事,少不了將來宰執天下。故而,才將葉明遠取來審。”
傅春竹問:“那你們問出什麼了?”
他神色少沮,跟傅春竹說了,葉明遠凍死家門口的事:“現在案情沒進展,還死了一個太常寺少卿,事情眼瞅著,越滾越大了。”
傅春竹記起來,前些日,恰好被他撞見。犯事的胡四,當即就被抓起來了。
他問參軍:“這案子還有別的疑點嗎?”
參軍道:“正要跟你說,最可疑的,就是這狀元郎。”
陳中甫賃居的地方,在太學後面皮匠巷,同住人也是考生。
“某天他起夜,分明看到陳中甫,對著院中一塊大石頭重重叩頭。那石頭裡還有人影子,生得跟陳中甫一模一樣。他嘴裡又哭又喊,石頭裡那人居然也跟著回應。”
……
皮匠巷子不遠,傅春竹走路就過去了。
巷口生滿了鳳仙花,一位娘子正支使丫鬟,採了鳳仙花染甲。
他便上前問:“請問陳中甫住處怎麼走?”
那娘子一笑,還不知道狀元一事未決:“狀元郎不知被哪位高官榜下捉去了,還未回呢!”
“榜下捉婚”乃近年傳統。
傅春竹自知,陳中甫沒有這般好福氣,卻也順勢道:“那我便去他院裡候著,沾沾文氣也好。”
娘子給指了路,傅春竹叩了幾聲,沒人開門。
他還奇怪,役分明說了,他是與人同住的,院裡總該有個人留著罷?
他正猶豫,還要不要敲。
忽然,隔街朱門裡,一陣嘈雜,院牆不高,斥罵宣告明白白都傳進傅春竹耳朵裡。
“這時候你去跑什麼馬?還去州橋上跑!是擔心開封府認不出人麼?”
有年少聲音回:“我急著取近路,撞翻的行人,當日就叫福泉償了!”
“償了就完了?”那老者抓住不放,“禁令犯了便是犯了,開封府找上門,你自己解決去!”
“爹爹!爹爹!”年輕人叫哭不應,“娘您替我求求情,五十板子打下來,孩兒就沒命了!”
“沒命更好!”那老者聲音頗不客氣,“當初,就不該養你這麼個賠錢貨!”
……
他回到巷口時,剛好繞到這家前門,僕役們正在備馬,看來,小公子真要親去開封府領罪了。
方才訓話的老爺沒出來,只一婦人,一把鼻涕一把淚叫他小心說話,別衝撞官人。
那年輕人袖子一甩,差點將婦人摔翻在地。
旁邊僕役們似乎也習以為常,連個上手攙扶的都沒有。
那邊人看到傅春竹,臉色一變:“你是幹什麼來的?”
傅春竹道:“過路人而已。”
那人不信:“從這兒過?”
巷子於此幾乎盡了,傅春竹如實道:“訪新科狀元郎不遇,大哥既然問了,待他回來,煩請幫我帶個話?”
豈料,那人盤問完了,卻不搭理,徑自關了院門。
“邢國公府。”傅春竹看清門上匾額,“宗室之家,真是好大的氣性。”
傅春竹打算改日再來拜訪,忽然又不甘心。
多一日,怕又多生事端。
不遠處,有賣珠人捧著匣子過,他附耳跟平安說了兩句,平安點點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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