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壁上心經
“江蘅這名字,原來這麼好使。”
孟長河道,“就算青臣真找來詔書燒了,少不得還得犯上一番,冒充官家將人勸返。”
“皇城司”印鑑一出,那魂魄直接乖順了。
任子期道:“你不是早料到了嗎?”
傅春竹燒了密函,少不得要親去汴梁賠罪,到時候能不能留住人,就是皇城司的事了。
“你送琴來,無非是想告訴我,別跟你搶人。”孟長河輕輕笑了,“我偏不教你如意。”
任子期伴嘆:“可惜了一把好琴。”
孟長河道:“取我棺材之木所造罷?琴身所用之材十二片,不是這琴,我都不知道自已輪迴十二世了。”
任子期道:“我世世替你斂骨,你卻處處讓我為難。”
“不是為難你。”
孟長河正色道,“冤魂餓鬼,本來就該陰司來管,你叫一個凡人來作什麼?”
“傅家祖上之罪,陰司自有判決。天帝不修枉死的二十四條人命,反卻剝奪傅家後世幾代運程。只知罰不知賞,真是計較得很。”
任子期無意同他理論,開了天眼:“傅春竹呢?怎麼還沒回來?”
“平安,隨我去趟衙門。”
“唉唉唉。”平安急急追上傅春竹,“這是為何?扶風樓還擺不擺宴了!”
“你倒提醒我了。”
傅春竹走回兩步,“衙門不去了,跟楊府管家說,我在扶風樓設宴,請他務必賞光。”
平安去了又回。
到扶風樓,見傅春竹旁邊坐著玄清觀的小僮,正扒了只雞腿吃。
平安納問:“主客還沒到,他怎麼先吃上了?”
就要催小僮坐到隔間匠人那席。
傅春竹擺擺手:“人是我請來的,今日他也是客。”
平安吐吐舌頭,也不多怪。
傅春竹道:“你說楊公到底在怕什麼?”
平安無奈:“公子,人都死了,你還愁什麼呢?”
傅春竹扣扣桌子:“楊方平為官幾十年,不可能膽小怕事到這種程度,皇城司又不是吃人的惡鬼。”
小僮嚥下雞腿,得空說了一句:“傅公子猜我師父是被楊公害死的。”
平安驚訝:“楊公死的那晚,你師父不還活著呢嗎?”
“次日一早便死了。”
傅春竹道,“我後來細想了一下,玄清觀到底是個廢舊道觀,看著就沒什麼香火。就算兇徒走投無路,真去那裡搶劫,可沒必要殺了人燒完房子又拋屍。”
小僮猛點頭:“聽說強盜有三四個,個個都帶了刀,還是師父差我下山,我才僥倖撿了條命。”
傅春竹道:“如此手段,哪裡是為財?分明就是怕人不死。”
“可是。”平安還是不明白,“楊公之死,在他之前啊?”
“你那日在公堂沒聽見?”
傅春竹道,“楊公死前,將府邸料理得明明白白,這巫師就是老管家替楊公料理的後事之一。”
平安奇怪,這兩人怎麼還扯上了?
傅春竹給小僮倒了一碗茶:“所以說,他今日是我座上賓。”
小僮道:“我師父早年,替楊公算過卦!”
楊方平命格平平,本該勞碌一生,榮華富貴皆與他無緣。
是那巫師教了他,夜夜焚燒《尊勝陀羅尼》以施鬼神。
“此仙姑最是好請。”
小僮道,“一旦請來,卻也攆她不去。好在,楊公別的不行,待此事卻甚謹,幾十年來夜夜焚經,竟一夕也沒有懈怠。”
“凡人貪錢帛,神仙貪香火。”
外面人聲宣宣,傅春竹親自起身去迎,“看來,咱們請的人到了。”
老管家看到玄清觀小僮,明顯驚了一下:“尊卑有別,傅公子宴客,怎麼連小廝都能上桌了?”
傅春竹笑了一下,讓平安也坐下:“楊公府上規矩多,我這裡卻隨意。”
他道,“說來,此宴還真不是專門為你備的。”
老管家訕訕:“這是自然,老僕自己也只是個下人……”
傅春竹打斷他:“是為玄清觀神巫備的,此宴設來為他招致神靈。”
老管家騰地起身:“傅公子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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