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斯塔看見了標記著 s字樣的實驗室分級,它在三鐮月的標識下方。走到這裡,即便是對生物危害一無所知的人也會憑藉生物的本能感受到危險。
維克多利婭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世界就只剩下防護服裡的風聲。赫斯塔緊緊跟隨,那種微妙的不適感越來越強烈,彷彿死神就潛伏在黑暗中,潛伏在每一個無聲的角落。所有從這裡經過的人都有可能被它的鐮刀割下一道無法癒合的創口,而她與維克多利婭對此毫無辦法。
水銀針的速度、力量和作戰經驗在此地沒有任何意義……她們唯一的武器就是這個笨拙厚重的防護服。
“你知道 ndm-1嗎?”維克多利婭突然問。
赫斯塔目光微動——她知不知道 ndm-1?她當然知道,這是伯衡在虔信陣線的代號。而且維克多利婭顯然也知道她知道——畢竟她們幾個還一起見過面,聊過天。赫斯塔不明白為什麼維克多利婭要在這個時候突然提這個人,而且還是用這樣明知故問的方式,
“知道。”赫斯塔謹慎地回答。
這次輪到維克多利婭震驚了,她有些意外地朝赫斯塔看了過來:“……哦,你知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吧。”
維克多利婭笑了兩聲,就像往常和人解釋問題一樣做起了手勢:“ndm-1這種酶的作用是剪掉抗生素分子的關鍵片段,讓抗生素失效,它的活性依賴鋅離子……”
赫斯塔再次感到困惑,直到她終於意識到維克多利婭的口中的 ndm-1就是它的本來面目:一種可以讓許多抗生素失效的酶。
“同樣的原理,”維克多利婭仍在繼續解釋,“水銀針之所以對螯合菌免疫,是因為我們體內有一種特殊的防禦蛋白。當我們的血管內皮細胞和免疫細胞上的特殊受體捕捉到孢子靠近的訊號,它們可以精準識別螯合菌的外膜糖肽,拒絕孢子的附著和入侵,隨後,我們的免疫系統會釋放這種蛋白——我們稱之為 znf因子,它可以使螯合菌的孢子鈣化、失活……”
維克多利婭抬起胳膊,做出一個剪刀手。
“但你有沒有想過,這種蛋白本身也是可以破壞的呢?就像ndm-1剪斷抗生素的關鍵片段一樣,這個世界上也存在著某種東西,可以剪斷所有水銀針對螯合病的免疫?”
赫斯塔再次屏住了呼吸:“是……什麼?”
“還沒有正式命名,是一種病毒,我們現在暫時稱呼它為‘克蕾蒙汀樣本’……這種病毒會在感染者體內製造出一種酶,破壞 znf因子。”維克多利婭輕聲道,“普通人感染它不會引起任何症狀,水銀針也是……看起來是。”
維克多利婭停頓了片刻。
“直到螯合菌入侵。”
維克多利婭帶著赫斯塔進入了一間化驗室,她在生物安全櫃裡操作著顯微鏡,赫斯塔站在控制室觀看著畫面的影像——那是放大了將近兩萬倍的畫面。
起初,維克多利婭向她展示了一組健康的人體細胞,它們是對照組,每一個細胞都飽滿而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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