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是被螯合菌孢子侵入的普通人細胞。它們明顯變形,菌絲和菌芽在細胞外生長,細胞膜看起來受到了損傷。接著,維克多利婭又展示了感染了“克蕾蒙汀”後被孢子侵入的普通人細胞,看起來差別不大。相比之下,來自水銀針的細胞就健康得多,儘管有些細胞也有些微變形,但幾乎看不到任何菌絲或菌芽的附著。維克多利婭說如果就這麼放任下去,這些細胞最終也會被破壞,畢竟這是在體外。
“那麼,最後一個樣本,感染了‘克蕾蒙汀’後,被螯合菌侵入的水銀針細胞。”
畫面開始晃動,那是維克多利婭在替換樣本,在視野中尋找目標,當畫面終於穩定下來,赫斯塔的瞳孔微微震顫——眼前幾乎沒有任何一個細胞是正常的,菌絲比先前的人類樣本更粗壯,且絕大多數細胞都已經被撐破,裂解,胞漿逸出。
“‘克蕾蒙汀’的威力,會在水銀針體內被完全地發揮出來,”維克多利婭輕聲道,“但我們現在還不清楚原因……”
赫斯塔有些難以置信地皺起了眉,她隱約從維克多利婭的語氣裡聽出了一點輕微的興奮,就好像一個老師突然從自己執教的班級裡發現了一個極有天賦的學生,又或是一個貪玩的兒童在道邊撿到了什麼厲害的玩具……她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也是這種要命病毒會進攻的宿主之一。
但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現在正在手套箱裡擺弄這些要命病毒的,就是維克多利婭自己。
完成了這套展示,維克多利婭從操作間走了出來,赫斯塔的反應令她頗為滿意——她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發出絕望的呻吟或嘆息,就好像她早就知道了這個現實,因此冷靜地接受了一切。
維克多利婭正要上前和她開開玩笑,就發現赫斯塔的眼睛帶著某種難以明狀驚恐,她的臉幾乎沒有了血色。
“簡……?”維克多利婭上前,“簡,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這東西……被放在這個地方,就是說……它的傳播性很強是吧。”
維克多利婭點頭:“對,被汙染的血液製品、受汙染的水或注射液、體液……都可以傳播,目前發現它在水體中的穩定性極強,氣溶膠傳播能力相對較弱——”
“你剛才說,感染之後,水銀針也不會有任何症狀,直到她們被螯合菌入侵——那麼在無症狀期,這種病毒會持續複製嗎?還是有可能被身體代謝?”
“……基本不可能被自主代謝清除,但也不會持續複製,”維克多利婭道,“病毒會維持一個平均濃度。”
“其間仍然有傳染性嗎?”
“當然。”
沉默。
在沉默中,維克多利婭嗅到些許危險:“簡,你……”
“我們有任何檢測手段來確認是否感染嗎?”赫斯塔喃喃道,“去年,我可能……可能接觸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