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村委會的門,幾人走進門檻。
“都坐都坐,把燈繩拽亮些。”族長開口道。
白熾燈泡在房樑上晃了晃,照亮牆上褪了色的各個標語。
村委會的人真就把當年的人口記錄簿全都搬來了,又找了幾個人在旁邊排查。
族長這邊就帶著陸家夫婦倆,坐下來聊當年的事兒了。
“上茶。”族長對陸家夫婦倆說道:“你們可以多說說當年的事情,或者孩子的一些特徵,我們好看看有沒有對上的。”
周瑾園手指摩挲著尋人啟事:“63年夏天,我們帶著孩子出來玩。就在碼頭賣槐花蜜的攤子旁。”
說著,她的手指緊緊捏住信封邊緣,指節發白:“我轉身稱兩斤蜜的功夫,再回頭孩子就沒了。我在買蜜,他爸職業病犯了在研究碼頭上的船,兩個大人都沒看住一個孩子……”
“我們自責得厲害。”周瑾園搖搖頭,淚眼婆娑:“這麼多年我們也一直在找他,從來沒放棄過。”
村支書問:“孩子丟的時候多大?長得有什麼特點嗎?”
“剛三歲半。”陸遠國滿眼自責和心疼:“面板白生生的,見人就笑,脆生生喊‘伯伯好’‘娘娘好’,屁股上還有個指甲蓋兒大小的胎記!”
“對了,還有。”周瑾園想起來:“他走丟的時候,腕上繫了個紅繩編的金手鍊!”
……
衛生所的吊扇“咯吱咯吱”轉著。
陸小芳從床頭拿了紫藥水瓶,坐在那兒研究,等著醫生護士來給陸臨舟換藥。
等個半晌,卻始終沒人進來。
陸小芳看了眼時間,比平日裡換藥的時間還晚了不少呢。
她看向陸臨舟,額頭上已經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紗布。
陸小芳嘆了口氣:“怎麼還不醒呀臨舟哥?”
想到這個,陸小芳就有點心裡煩躁。
她再也忍不住了,起身出去看:“徐醫生?張姐?”
值班室的木門虛掩著,她推開時只看見徐醫生的白大褂搭在椅背上,袖口的碘伏印比早上又大了圈。
“找徐醫生?”牆角打吊瓶的王大爺咳了兩聲:“說是族長那邊來客人,他們要去幫著做什麼。他們給我交代了,說是在我打完之前會回來。”
陸小芳不解:“有客人?什麼客人啊?”
“說是要查63年那一年往後的新進人口登記,包括新生兒也要查,怕是在找人。”
陸小芳愣了愣。
63年,不是陸臨舟被撿來柳灣村的日子嗎?
她之所以記得,是因為63年那年,是她出生的日子,就是他們倆同時來到柳灣村,這樣的緣分,讓她對這個數字更加記憶深刻了。
難道……是臨舟哥的父母找來了?!
————
這時候正是晾曬的好時候,曬穀場的人陸陸續續佔滿了位置。
春苗嫂在旁邊慶幸:“幸好我們來得早,要是晚點,就沒位置曬了。”
林穗穗點頭:“我們來的時間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