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穗穗緊攥著肩側的布包,一路小跑,朝著村委會去。
每分每秒,她都要抓緊。
跑了沒幾步,迎面見著春苗嫂一臉嚴肅地朝著林穗穗跑過來。
林穗穗著急,只是跟春苗嫂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就急匆匆地又要走。
春苗嫂一把將她拽到牆根,指甲幾乎掐進她小臂:“你這著急忙慌得是要往哪去?”
“我要去村委會!”林穗穗額角沁出汗,伸手去掰春苗嫂的手指:“我現在還有事,不跟你多說了,有什麼事待會回來再說。”
“你瘋了?往虎口裡鑽!”
林穗穗一愣:“什麼?我去村委會,怎麼是虎口?”
“去個屁!”春苗嫂壓低聲音,眼球往村委會方向亂轉,“廠長兩口子報警了,說你和王嬸合夥騙人!警察都快到村口了!”
林穗穗身子一僵,卻仍往前掙:“我得把話講明白!”
“講個鬼!”春苗嫂急得直拍大腿,“你就算不替你自己著想,也得替臨舟想想。他還在衛生所躺著呢!你要被抓進去,誰給他端飯?誰守著換藥?”
林穗穗突然頓住腳步,她扭頭看向衛生所方向,喉間微動吞嚥動作,睫毛劇烈顫了顫。
為了陸臨舟,她就更要去了。
林穗穗沒猶豫,甩開春苗嫂的手:“我必須得去。”
她轉身時帶起一陣風,春苗嫂望著她的背影,跺腳罵道:“這孩子真是死心眼!”
……
林穗穗衝進村委會時,警察還沒到。
周瑾園背對著門站在窗邊,正轉著手上那支成色很好的玉鐲。陸遠國捏著支鋼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林穗穗攥緊了包,小跑進去。
她氣喘吁吁地在陸遠國夫婦面前站定:“叔叔阿姨……”
林穗穗剛開口,陸阿虎突然側身擋住她,臉上掛著笑,眼神卻冷得像冰:“林穗穗,希望你再鬧了行嗎?搗亂還聯合他人共同欺騙,這是犯罪。”
林穗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沒打算跟他多說。
可陸阿虎仍是那副嚴肅模樣:“我脾氣好,但也容不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這樣我和我的家人。”
“你在說什麼?”林穗穗皺眉,然後轉向陸遠國夫婦:“我有……”
這次,林穗穗又被打斷。
“就是她!”王嬸突然從椅子上衝起來,頭髮亂糟糟地指著林穗穗:“她拿糧票逼我撒謊!一句句教我怎麼說的。這件事跟我真的沒關係!我是被逼的啊!”
林穗穗猛地看向王嬸,後者迅速別過臉。
她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天在衛生所裡,王嬸那奇怪的話。
現在想來,是王嬸不滿她了,所以反水了?!
看到王嬸臉上的心虛,林穗穗慌了。
“王嬸你……”林穗穗的指甲掐進掌心。
陸遠國重重放下鋼筆,墨水滴在桌上,凝出團烏青:“證據都在,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林穗穗抬頭,撞見陸遠國攥著鋼筆的指節泛白,指縫間青筋暴起。
一看就是在強忍著怒火。
林穗穗的記憶裡,陸遠國是個沉穩中帶著疏離的廠長,做什麼事都運籌帷幄,並不表露自己的真實情緒。
甚至在之前原主懷著孕找上門的時候,他都沒有任何情緒……
周瑾園背過身去,肩膀微微發顫,腕上玉鐲突然與桌面輕輕磕碰,砸出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