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院大會:批判傻柱
“說完了?”笑了幾聲,傻柱止住笑聲,目光平靜地掃過三位大爺,最後落在易中海臉上,“一大爺,您這頂大帽子扣得,可真夠沉的。資本主義流毒?地主老財做派?嘖嘖,我要真有那本事,還用得著在軋鋼廠食堂顛大勺?”
他站直了身體,雖然依舊靠著門框,但整個人的氣勢卻陡然一變,不再懶散,而是帶著一種針鋒相對的銳利。
“首先,說我的‘等價交換’。”他伸出一根手指,“我用自己的勞動,換閻老師給我妹妹補課的知識,這叫各取所需,公平合理。怎麼,知識不值錢?勞動不值錢?合著就非得我白給,白送?那按您這邏輯,廠裡發工資。您三位大爺怎麼不把工資捐出來,跟全院搞搞情誼?”
閻埠貴臉一紅,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其次,說我對長輩毫無敬意。”傻柱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轉向易中海和劉海中,“尊敬是放在心裡的,不是掛在嘴上的。更不是用來被人倚老賣老,進行道德綁架的工具!一大爺,您口口聲聲為我好,為我著想,您摸著良心說,您三番五次讓我接濟賈家,背後打的什麼主意,您自己真不清楚?不就是想著現在施點小恩小惠,綁住我傻柱,等您老了幹不動了,好讓我這‘尊老’的傻柱子給您養老送終嗎?”
這話如同一個無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易中海臉上。他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想反駁,卻被傻柱那洞悉一切的目光看得心底發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圍的鄰居們頓時響起一片低低的譁然,不少人看向易中海的眼神都變了味道。原來一大爺還有這層算計?
“二大爺,”傻柱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矛頭直指劉海中,“您口口聲聲規矩,官威。您那官迷的毛病,全院誰不知道?您要真有能力,在廠裡怎麼沒見您當上領導?回院裡耍威風倒是一把好手!您除了會拍桌子瞪眼,拿大帽子壓人,還會點什麼?處理過一件實實在在讓全院受益的事兒嗎?”
劉海中氣得渾身肥肉亂顫,指著傻柱:“你……你放肆!汙衊!你這是汙衊領導!”
“領導?”傻柱嗤笑一聲,“誰選您當領導了?自封的吧!”
不等劉海中暴跳如雷,傻柱的目光又掃向了人群中的秦淮茹和賈張氏。
“還有秦淮茹家困難?”他聲音陡然提高,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她一個月工資二十七塊五,加上廠裡補助,比不少人家都強!她婆婆賈張氏,五十多歲的人了,身寬體胖,一天到晚除了納鞋底(那鞋底也不知道給誰納的),就是琢磨著怎麼佔便宜,怎麼咒罵別人!她為什麼不去街道找點零活幹?哪怕是糊火柴盒也能貼補家用吧?合著全院就活該欠她家的?就得把她一家子當祖宗供起來?”
他目光如刀,刮過秦淮茹蒼白的臉和賈張氏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老臉:“我告訴你們,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別他媽把別人的善良當成理所當然!我以前是傻,是願意幫,那是我樂意!現在我不樂意了,怎麼著?犯法了?還得開全院大會批判我?”
這一番連消帶打,將三位大爺和賈家的那點遮羞布撕得粉碎。院裡的議論聲更大了,許多人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是啊,傻柱的話雖然難聽,但仔細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你……你胡說八道!你不得好死!”賈張氏被戳到了痛處,猛地跳了起來,張牙舞爪地就要撲過來,被旁邊的幾個婦女死死拉住。
易中海眼看場面即將失控,強壓下心中的震驚和慌亂,猛地一拍桌子:“何雨柱!你這是在胡攪蠻纏!轉移話題!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你的思想問題!是你的資本主義傾向!是你破壞大院團結的問題!”
“我的思想問題?”傻柱猛地轉過頭,盯著易中海,聲音冷得像冰,“易中海,你少給我來這套!那我問你,許大茂下鄉放電影,收老鄉的土特產,算不算佔公家便宜?你怎麼不去找他?二大爺,您兒子劉光天、劉光福,偷拿廠裡的螺絲螺母回家賣廢鐵,你怎麼不管管?閻老師,您算計鄰居,連親兒子兒媳婦都算計得清清楚楚,這又算什麼?”
他每問一句,就指向一個人。許大茂嚇得一縮脖子,趕緊往人群裡躲。劉海中則是又驚又怒,他沒想到傻柱連他兒子的事都知道。閻埠貴更是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傻柱環視全場,看著那一張張或驚愕,或心虛,或若有所思的臉,最後擲地有聲地甩出了那句終極名言:
“少他媽跟我扯這些用不著的!我何雨柱行得正坐得直,沒偷沒搶,靠自己的手藝吃飯!你們誰覺得我錯了,誰覺得我破壞了團結,那簡單——”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關、我、屁、事!”
“還有,你們誰要是覺得自己特清白,特高尚,一點私心沒有,一點虧心事沒幹過,現在站出來!我傻柱立馬給他磕頭認錯!”
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只有寒風颳過光禿禿的槐樹枝,發出嗚嗚的聲響,彷彿在為這場徹底失敗的批判大會奏響哀樂。
易中海癱坐在長凳上,面如死灰。他精心策劃的圍剿,在傻柱那套“沒有道德便不受綁架”的堅硬哲學面前,不堪一擊,反而將自己和兩位大爺的虛偽、算計暴露無遺。
傻柱看著這滿院的寂靜,嗤笑一聲,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悠哉遊哉地朝著自己家走去,留下一群被“關我屁事”四個字震得神魂顛倒的鄰居,和三位下不來臺的大爺。
月光灑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顯得那麼孤立,卻又那麼挺拔而不可撼動。
這場全院大會,與其說是批判傻柱,不如說是傻柱一個人的勝利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