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在這個由阿美莉卡價值觀和英雄敘事編織的世界主旋律下,這確實顯得‘理所當然’。世界需要救世主,而救世主的護照顏色,早已被預設好。那些大國首腦們,在弗瑞展示的末日景象和復仇者過往的‘成績單’前,選擇了交出部分主權,換取一個看似高效的‘消防隊’。效率與失控,往往只有一線之隔。”他洞悉了這種安排的脆弱性——它將巨大的權力集中在少數個體身上,這些個體又深深嵌入一個特定國家的體系,這本身就是巨大的風險源和潛在的衝突引爆點。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不知道,常威其實沒有把康納斯給完全“凍結”。
地點:馬裡亞納海溝邊緣,深度:10900米。
時間:未知(永恆的黑暗)絕對的死寂。
足以壓碎鋼鐵的海水重量包裹著一切。
這裡沒有光,只有永恆的寒冷與黑暗。時間彷彿凝固,只有地殼深處偶爾傳來的沉悶呻吟,證明著這顆星球還在緩慢呼吸。
在這片生命禁區的最深處,一團被厚重海泥和自身冷卻後凝固的暗綠色組織包裹的物體,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最初是混沌。比最深的夢境還要虛無,比最濃的黑暗還要純粹。
沒有“我”的概念,只有一片冰冷、沉重的虛無。
“我……是……”
破碎的神經訊號如同風中殘燭,在僅存的腦組織中艱難地閃爍。
記憶的碎片像沉船的殘骸,在意識的深淵中漂浮、碰撞:刺目的實驗室燈光……扭曲的蜥蜴肢體……狂暴的破壞慾……冰冷的藍色光束……然後是……虛無。
“康納斯……科特·康納斯……”
這個名字如同破冰船,艱難地鑿開了意識的冰層。
我是科特·康納斯。
那個追求完美再生、卻將自己變成怪物的科學家。
那個被……終結的威脅。
意識逐漸聚焦,帶來了更清晰的感知,也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恐怖。
他感覺不到四肢,感覺不到軀幹,感覺不到心跳!他只剩下……一顆頭顱?不,甚至不是完整的頭顱。
劇烈的痛楚(神經末梢殘留的訊號)和冰冷沉重的壓力,讓他意識到自己的慘狀:他只剩下小半個嚴重破損的頭顱,頸部以下蕩然無存,斷裂處被某種低溫能量粗暴地“燒熔”封閉,阻止了徹底的崩潰,但也徹底斷絕了依靠自身強大再生能力恢復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