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感覺自己閉上眼睛,才剛入睡,就被溫母叫起床了。
見識到了革委會的兇殘,他們不敢遲到。
草草吃了點東西,就急忙去大隊部集合。
簡副主任沒有來,派了個濃眉大眼的青年過來吩咐溫家人清理牛棚。
大隊有八頭牛,分為四個牛棚。
青年站在一旁讓他們先把這八頭牛清洗乾淨。
他們從沒和牲口打過交道,八頭牛哞哞亂跑,一家子手忙腳亂的。
溫家人這些年養尊處優,哪曾幹過這種髒活,累活。
等把八頭牛清洗乾淨,都快到下工時間了。
衣服全溼透了,還粘上了不少髒汙,黏膩膩地糊在身上,又冷又餓,非常難受。
青年非常生氣,五個人一上午才幹了這麼丁點活,讓他們把牛棚清理乾淨才準回家吃飯。
還說要報告簡副主任,他們磨洋工,拖人民的後腿,讓簡副主任下午給他們安排重活。
正午的日頭正毒,暑氣蒸騰著牛棚裡的臭味,溫父覺得胸口像被大鍾砸中一般又疼又悶,捂著胸口又暈倒了。
革委會的青年氣得直跳腳,狠命地掐溫父的人中,指甲深陷進肉裡也沒弄醒溫父。
罵罵咧咧地去把村裡的赤腳醫生找來。
赤腳醫生來了之後說他治不了,可能會有生命危險,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溫父抬回家。
溫志國和唐雪華剛從縣裡回來,正在廚房做飯。
確切地說是溫志國做飯,唐雪華陪聊。
看到溫父被抬回來,兩人大吃一驚。
“媽,這是怎麼回事?”溫志國著急地問道。
溫老太太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抱怨道:“你昨天去哪了?怎麼不在家裡?”
溫志國支支吾吾地說道:“鐲子退給陳媛媛,雪華心情不好,我陪她去縣裡買禮物,讓她高興一下。”
溫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親爹命在旦夕,兒子卻陪著女人逛街。
兒媳婦不想著孝順公爹,還把兒子給叫走了。
要是溫志國在場,說不定老頭子就不會發病了。
“我看伯父的樣子很危險,不能輕易移動,無法送縣醫院。”唐雪華皺著眉頭說道。
“送縣醫院也沒用,爸的病只有住在牛棚的那個醫學教授能治。”溫志武站在一旁,悶悶地說。
“那就快去找他呀!你還站著幹什麼?”溫志國往他背上拍了一下。
溫志武臉色難看,“那個老教授被打成右派,膽小得很,輕易不會出手。只有陳媛媛才請得動他,別人去沒用。”
溫志國一陣煩躁,怎麼又要去求陳媛媛。
溫佳怡轉身就跑,到大隊長家門口,抬腳踹門,大喊道:“陳媛媛,你給我出來。你害我爸發病,還敢躲著,還不快去請醫生。”
陳媛媛神色冷冽地開啟門,目光銳利如刀鋒,冷冷地看向溫佳怡。
溫佳怡一愣,陳媛媛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