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長安兩年,長安的許多遊俠兒都拜他做大哥。
一擲千金、揮金如土的大海商,又背靠著隴西丹楊李,要靠山有靠山要錢有錢,又豪爽大方自然混的開。
“大哥最近跟粟特胡商的幾大薩保明爭暗鬥的厲害,越來越過火了,讓他跟我去軍營呆段時間也好。”李靖點了點頭,“還有二郎,也得收收性子了,這都二十多歲了,不能再整天市井胡混,得步入仕途,再找門好親事。”
李靖當年十六歲,就已經是長安縣功曹了,這小子還整天胡混。
長安東西兩市,無數商貨匯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商人也同樣分派系,既有以行業組織的各商行、商會,也有以地域組成的,諸如粟特胡商,粟特胡商裡又還有高昌粟特胡商、龜茲粟特胡商、昭武粟特胡商,甚至是早年就東遷定居的涼州粟特胡、河北粟特胡等等,
張三是海商,他在長安屬於東南海商這一塊的,
跟粟特胡們關係向來不好,因為大家都是做外貿的,一個走絲綢之路,一個走海上,不少貨物生意都是重迭的,於是爭鬥激烈,以前東南海商勢力小,被粟特胡們壓制中,張三來了後,猛龍過江,硬是團結起海商們,幹贏了粟特胡商不少次。
但這次粟特胡商裡一位叫康婆的薩保,找到了一個通天的靠山,那就是當朝宰相裴寂。康婆本是康國之王室後裔,他高祖康羅,舉族內遷北魏,定居洛陽,幾代都是薩保。
對於粟特胡有很強的自治管理權,
這個康婆家財萬貫、富甲一方,是長安粟特胡中影響力較大的,他主動投附裴寂,被裴寂任命為自己的國官,幫他打理產業,實際上就成了裴寂的手套。
張三背後雖有李靖家族,但現在李靖自己也天天坐冷板凳,隴西李氏丹楊房名頭雖響,但在新朝還沒啥實權。
李逸先回了對面自家新宅,
素君和玉漱對李逸去而反覆有點意外,以為又要推遲出征。
“放心不下你們,準備來帶你們一起隨軍。”
玉漱聽了居然有幾分小興奮,“軍中不是不能帶女人嗎?”
一旁姬氏道:“軍中向來都是有女人的,許多大軍出征,都還會攜帶營妓,只不過要跟隨輜重營一起,不能在主營,有些將領也會帶上自己的妾侍或家伎隨軍,一起跟在輜重營,大家駐紮或是休息的時候,就會去輜重營相會,”
“隨軍會不會有危險啊,成千上萬的男人,萬一有人對我們心懷不軌可怎麼辦?”新羅婢那樣子,讓人想笑。
“開玩笑的,行軍打仗可不是去郊遊,很危險也很辛苦,我可捨不得這般折騰你們。而且玉漱說的對,這軍營成千上萬的男人,時間久了,看老母豬都賽貂蟬,你們兩嬌滴滴美人,不是引人犯罪嘛。”
軍士戰場上違反軍令姦淫的事要不少。
在家裡聊了會天,對面李靖家僕人就來請他過去了。
“我走了,你們在家好好照顧自己,真要有什麼事,可以去大寧坊找我師兄孫中丞,也可以去長壽坊找王令史,或者直接去對面找李家人幫忙也行,一會我跟他們打個招呼,拜託下他們。”
“阿郎放心,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阿郎在外,也要照顧好自己。”姬氏替李逸整理了下衣服。
李逸把兩人摟到懷裡,左擁右抱,一人親了一口,惹的新羅婢誇張的驚呼連連,倒是姬氏只是臉紅紅的低下頭。
李逸大笑著出門,
古代有身份的男人是真享受,根本不需要談什麼戀愛,不用費盡腦汁想著怎麼討好、追求女孩子,
這姬氏和玉漱多好啊,何必自尋煩惱去跟杜家較勁,也沒必要招惹杜十娘那小姑娘,要是最後兩人成不了,也毀了她。
來到李靖家前院,“李待詔,我已經準備好了,”說著他給自己介紹,“這是我阿兄張三,這是犬子德獎,”
李逸意外看著被李逸稱為阿兄,但不姓李,且長的明顯不像漢人的大卷胡。
“張三,人稱虯髯客,以後多關照。”
他一張嘴,讓李逸還有點不習慣,這漢話太地道了。
李德獎也上來打招呼,“叫我李二便是,”
李靖這次隨軍,帶了他們兩個,算是子弟了,另外又帶了十五個部曲,
他們往那一站,也不是說個個跟摔跤手一樣,看著高矮胖瘦都有,似乎也挺普通,但那眼神卻給人一種內斂的殺氣感,
他知道,這些人應當就是李氏家族忠心耿耿的家兵了,可能都是戰場上殺敵許多的倖存老兵。
這就是豪門的底蘊啊,隨便就能帶上一支特戰小隊,而他李逸也只能拉上前長工劉黑子、前商鋪夥計陳良。
等出了門,李逸又被震驚了,
李靖家這一行十八人,每人帶了三匹馬,一匹騎乘,一匹空著備用,一匹則馱了裝備。
人人背弓帶刀,李靖父子還都有馬槊。
估計要不是朝廷禁私擁鎧、弩,他們肯定也能一人一套。
李家三人,一人帶了一支五人特種部隊,李逸羨慕的都要流口水了,這在戰場上,就算大潰敗,也能被保著逃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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