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看了眼李世民,也起身走了,對兄弟一句話都沒。李世民端起一杯葡萄酒,走到城垛前,看著那熱鬧的元宵景象,長安的百姓正在歡慶節日,而河北如今卻有數州之地的百姓陷於水火之中,
而這一切,本來不應當發生的,卻因李瑗、王君廓、太子等人的失職,而讓局面不敗的糜爛。
一向不怎麼喝酒的李世民,端起酒杯將葡萄酒一飲而盡。
他扭頭望向東北方向,希望李逸能夠再次力挽狂瀾,儘快平定這場叛亂吧,剛收復的河北,哪經的起那樣大戰亂。
···河北,
這個新年,對於河北人,尤其是北部的百姓來說,那是一個提心吊膽,甚至被迫背井離鄉,加入南下逃難大軍的一個劫。
定州城失守,官軍敗撤到無極,定州其餘諸縣,難以顧及。不少地方豪強,面對突厥和燕軍叛軍,不顧堅守,也無法堅守,只得開城投降,任由突厥人和燕軍大肆搶掠。
天寒地凍,
那些縱橫的大小河流全結著厚厚冰層,這讓突厥兵和燕軍更是來去自如。
大量的百姓,湧入趙州,還有人繼續南下,往邢、洺跑,就擔心突厥人會繼續攻入趙州。
正月下旬,
李逸抵達恆州石邑城,
這是一座春秋戰時時期就有名的城池,最早屬中山國,因地屬太行山麓、井陘隘口,是當時關中通往晉地再通往燕趙齊地的交通要道,晉魏趙爭相覬覦,反覆爭奪。
此城離後世的石家莊,也就二十里。
秦朝起,石邑設縣,還曾在這設立武庫,打造兵器,轉運東北戰場。
在武德初,石邑還曾是恆州治所,後來分設井州,不久前恆井欒蠡等州撤併,但恆州治所遷往真定後並未遷回。
可石邑的重要性,仍十分突出。
眼下,石邑城,就成了李逸軍的臨時大本營。
李客師、張亮、秦武通等一眾人把李逸迎入城中,“司空威名遠揚,你這一出洺州,恆州境內的叛軍便主動後撤,退回定州泒水北岸了,真是退避三舍啊。”張亮拍著李逸馬屁。
李逸進入縣衙,大堂已經成了軍議廳,擺上了地圖、沙盤等。
屋裡燒著炭爐,十分暖和,李逸脫掉大氅,“高開道倒是有些謹慎,看來也不全是沒半點腦子。
我原以為他會趁勢圍攻真定城,這樣我們就可以來一個反包圍了。”
李客師指著沙盤上的滹沱河,“如今我們沿著滹沱河部署防禦,典軍劉玄燁駐井陘縣城,典軍羅大富駐房山縣城,劉黑闥駐於鼓城,蘇定方駐於稿城,李存孝駐九門,秦武通將軍駐真定····”
沿著滹沱河一線,李逸軍各部屯兵駐守,部署了一萬多人馬。
雖然有些分散,可高開道和突厥人若敢來,那各部間可以迅速支援。
“高開道現在何處?”
“在定州城,其部約有三萬,另外突厥人約有一萬五。對外號稱燕軍十萬,突厥五萬。”諮議齊善行道。
李逸對這種號稱的數量不以為然,喊再多也嚇不倒人。
“高開道這三萬人,有多少精銳?”
“約一萬人,其餘的大都是在幽易定恆等地裹挾的青壯。”
李逸看著沙盤,
定州總管獨孤開遠、易州刺史雙士洛,面對著這樣的敵人,卻還能連戰連敗,連定州這樣的重鎮要城都給丟失了。
李逸都想不明白,守城還能守不住,突厥騎兵雖彪悍,可不擅攻城,高開道南下,同樣也不可能短時間裡打造出大量攻城器械,他們怎麼能丟失定州城?
不僅是他們,恆州刺史王公政,前井州刺史現恆州長史成仁重,這兩人在恆州行唐城,也是被叛軍大敗,損兵折將,差點命都沒了,好在跑的快,及時逃入真定。
但要是李逸再晚點出兵,
空虛的真定城,可能也要被攻破。
看著沙盤,
李逸倒是不懼突厥人和高開道,最讓他頭疼的還是這些傢伙一通搶掠,幽易定恆莫瀛滄得有二三十個縣被劫掠,
如今大量的百姓往南逃難,這天寒地凍的拖家帶口的,這些流民走到哪,哪也抗不住啊。
這些天殺的最大的破壞,不是攻下了幾座城,而是這麼一通亂攪,河北北部民生經濟崩潰了。
李玄通忍不住罵道:“幽州大總管那些人都是死人嗎,這麼久了一點動靜都沒有,看戲呢?”
要說李逸之前沒動靜,那是有太子令在前,而且戰火也還沒燒到李逸轄區,可幽府卻是首當其衝啊。
李逸對李瑗王君廓早不抱什麼期望,“不要理他們,咱們打咱們的,先拿出個方略來,我們爭取儘快收復定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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