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的二月,冬雨已漸止息。
蓋里斯坐在聖墓廣場一角的石凳上,看著眼前許多人摩肩接踵。
耳邊既有著說奧克語的法蘭克人,也有義大利口音的拉丁語,甚至於不時夾雜著一些阿拉伯語的詞彙。
但隨即,被人潮所模糊,只餘下無盡的、低語祈禱。
蓋里斯左右手十指相觸,架在鼻前,目光在這些人群中,一位又一位的望去。
有人跪在塵土中衣衫襤褸,有人帶著僕從前呼後擁,孩子則們最為活躍,在人流間穿梭,不少在兜售著蠟燭,亦或者其他紀念品。
當然、還有的,此刻已經摸到了蓋里斯的身後,將手摸向了蓋里斯的褲腰帶。
耶路撒冷是一座旅遊城市,旅遊城市就有旅遊城市的特色,除去這裡缺失普通城市所具備的強大的城市行會勢力外,還有著經典的扒手群體。
即便王國用心整治,但很多事情,就是無能為力。
因此,許多前來此地朝聖的人,除去得到心靈上的淨化外,被淨化的還有錢袋子。
當那個小偷,得手試圖轉身離開的時候,他手被摁住了。
“在你看來,我就這麼不設防嗎?你甚至沒有讓你的同夥,來向我兜售那些‘聖遺物’好分散我注意力。”
蓋里斯沒有轉身,他也能確定那隻朝他伸過來的手是誰的。
坐在這個石凳上兩個小時,蓋里斯可不只是發呆,而是潛心觀察著這裡的生態。
耶路撒冷是一座奇特的城市。
這個奇特可以追溯到第一次十字軍破城的那一刻。
第一次十字軍圍攻耶路撒冷城,使得這座城市發生了根本性的變革。
首先是在圍攻開始之前,穆斯林當局,就已經將幾乎全部的基督徒驅趕出城市,避免充當第五縱隊與十字軍裡應外合。
再然後是十字軍攻破城牆後,對整個城市大肆屠殺。
耶路撒冷可不是一座什麼大城,總面積不過1平方千米,人口充其量兩萬來人,面對近萬十字軍的屠城,在史料上的記載是處理光了。
提爾大主教威廉,在他的《海外史》中如此寫到:
【城被武力攻破後,城中居民幾乎全部葬身火海,即便有人僥倖逃脫,城中也不會給他們更多居住空間。】
【敬畏上帝的領袖們認為,允許非基督教信徒擁有如此尊貴的居民,無疑是一種褻瀆。】
另外一位編年史學家則寫到【勝利後的第三天,領導人宣佈了判決,每個人都抓起武器,衝出去對仍然剩下的所有非猶太人進行殘酷屠殺……他們之前因為金錢和人性的憐憫而放過了這些人……】
在這之後,在原先耶路撒冷城的廢墟上,才重新建立起舊耶路撒冷王國的王都。
他們規定持有資產一年的人將成為該資產的所有者,以吸引附近居民來此定居。
以大量的東正教徒、亞美尼亞教徒、科普特教徒取代了原先的穆斯林市民。
但這些市民,顯然並非耶路撒冷城的主人,而是以僕從階級入駐的。
作為一個不以手工業生產為核心的消費者城市,十字軍統治者鼓勵商業發展,並於1120年對運入耶路撒冷的貨物和食品徵收關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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