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江天，馬靈兒，你們把馬家耍得團團轉啊。

馬丹娜“吱呀”一聲拉開房門，見是江天，當即瞪圓了眼，

元神從房間飄出，胖乎乎的身子懸在半空，雙手抱胸擋在門口：

“江天！你竟敢還在我馬家門前露面！”

江天望著攔在面前的元神，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馬丹娜。”

馬丹娜沒動，挑眉反問：“幹嘛？”

“我們來，是要讓馬小玲知曉一切的。”

江天的目光越過她，望向屋內的馬小玲。

馬丹娜皺起眉，元神微微前傾：

“什麼意思？”

她實在想不通，江天的事怎麼會扯到要跟小玲“知曉一切”的份上。

江天沒直接回答，轉頭看向屋裡的馬小玲，眼神示意。

“可以進去聊嗎？”

馬小玲眸中飛快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愫，瞥見旁邊的馬靈兒，又迅速按捺下去——她清楚，自己不該對江天有多餘的心思。

“進來吧。”

她側身讓出位置，聲音聽不出波瀾。

進屋後，馬小玲默默倒了兩杯水，遞到江天和馬靈兒面前，指尖微頓，終究還是問出口：

“找我什麼事？”

江天接過水杯，目光掃過懸在一旁的馬丹娜元神。

馬丹娜立刻梗起脖子：“怎麼，我不能聽？”

“沒什麼不能的。”

江天淡淡道，

“畢竟你也是馬家傳人，這些事，本就該讓馬家知道。”

馬丹娜更糊塗了，元神在空中轉了半圈，胖乎乎的臉上寫滿疑惑。

江天到底藏著什麼事，竟能跟“馬家傳人”扯上關係？

屋裡的空氣漸漸沉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江天即將開口的瞬間。

江天指尖在杯沿輕輕劃過，聲音平穩地鋪開：

“故事得從任家古宅說起。

那尊姜古邪煞，是她煉製的，只為還任婷婷一份人情。”

馬小玲的目光在江天與馬靈兒之間轉了一圈，

馬靈兒臉上那層若有似無的遮掩尚未褪去，

可她總覺得對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任婷婷？”

馬丹娜的元神在半空晃了晃，胖乎乎的手指點著下巴，

“這名字聽著耳熟……”

“毛小方當年曾收服過任家老太爺的殭屍，你應該聽過她的故事。”江天提醒道。

“哦——原來是那戶人家！”

馬丹娜拍了下手，隨即又皺起眉，

“不對啊！小玲說過，煉製姜古邪煞的手法，分明是馬家道法！”

她猛地轉向馬靈兒，元神的眼睛瞪得溜圓，

“你怎麼會馬家道法？偷學的？”

馬靈兒抬眸，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馬家道法，本就是我所創。”

“什麼！”

馬丹娜的元神驚得往後飄了半尺，差點撞翻供桌。

話音未落，馬靈兒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金光，臉上的遮掩如潮水般褪去。

那張臉，眉眼、輪廓，竟與馬小玲生得一般無二，

只是眉宇間多了千年歲月沉澱的滄桑與清冷。

“我，便是馬家開派先祖，馬靈兒。”

馬小玲手中的水杯“哐當”一聲落在桌面，水濺出大半。

她怔怔地看著馬靈兒，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

難怪初見時便覺得莫名親近，難怪對方的氣息讓她心頭悸動，原來……

馬丹娜的元神更是僵在原地，半晌才顫聲開口：

“這……這怎麼可能？馬靈兒先祖不是早在兩千年前就……”

馬靈兒指尖凝起一縷金色靈力，靈光中隱約可見馬家符咒的紋路。

馬丹娜湊近細看，元神的胖臉瞬間失了血色：

“真……真是馬家靈力！可你怎麼會……活了兩千年？”

馬小玲望著馬靈兒，那種血脈裡的牽連感愈發清晰，彷彿有什麼沉睡的記憶正在破土而出。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剩下心底翻湧的驚濤駭浪。

眼前站著的，竟是那位只存在於族譜與傳說中的先祖。

靈靈堂裡的燈忽明忽暗，映著三人各異的神色，將這段跨越千年的血脈淵源，驟然拉到了眼前。

馬靈兒的獠牙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因為！我也是殭屍！”

像道驚雷炸在靈靈堂裡，震得馬小玲耳邊嗡嗡作響。

馬丹娜的元神更是驚得飄到了房樑上，胖臉漲得通紅：

“祖……先祖是殭屍？這……這叫什麼事啊！咱馬家世代驅魔，到頭來祖師爺竟是隻殭屍？！”

“紫眼殭屍。”

馬靈兒補充道，語氣裡聽不出喜怒，

“當年我彌留之際，被他咬了一口，從此便成了這不人不鬼的模樣。”

她抬眼看向江天，目光復雜難辨。

馬小玲的視線死死釘在江天臉上，指尖因用力而掐進掌心：

“那詛咒呢？馬家後人不得為男人流一滴眼淚的詛咒，到底是為什麼？”

江天的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艱澀：

“是因為我。她恨我把她變成殭屍，恨這永生永世的孤寂，便立下詛咒，

要馬家後人都斷了情愛念想，免得重蹈她的覆轍。”

“呵……”

馬小玲笑了一聲，笑聲裡全是澀味。

她望著江天，眸中翻湧著怨與痛，像被人狠狠戲耍了一場，

“江天，把我耍得團團轉，很有意思是嗎？”

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她卻梗著脖子，硬生生逼了回去。

馬靈兒看在眼裡，忽然抬手掐訣，指尖金光乍現：

“吾在此廢誓！馬家後人不能為男人流一滴眼淚，此誓作廢！”

話音落下，彷彿有什麼無形的枷鎖碎裂了。

馬小玲只覺心口一鬆，那股強撐著的勁瞬間洩了大半。

“想哭就哭吧。”

馬靈兒的聲音軟了些，

“不必像我們當年那樣，把苦水全嚥進肚子裡。”

“誰要哭啊！”

馬小玲猛地提高聲音，眼淚卻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滾落，

“你們兩個，把馬家四十代人的人生當戲看，很好玩嗎？！”

她的咆哮裡帶著哭腔，撞在牆壁上，碎成一片狼藉。

江天看著馬小玲泛紅的眼眶，聲音放沉了些：

“小玲，這個世界比你看到的更復雜，你不能一直困在情緒裡。”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馬小玲抹了把臉，淚水卻越擦越多，

“既然能瞞這麼久，為什麼不一直瞞下去？”

江天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帶著一種沉重的懇切：

“因為你是她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