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是時候讓小玲知曉一切了。

她不是！”

馬小虎急了，“別攔著我！我要去找她！”

他轉身衝進房間，飛快地換上那套熨得筆挺的職業裝——那是他平時跑業務時穿的，總覺得穿上它就能更有底氣地面對一切。

拉鍊拉到頂，他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出房間，眼神堅定：

“我一定要找到她。”

馬大龍在後面氣得跳腳：

“你這小子！回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可馬小虎頭也不回，“砰”地帶上大門，腳步聲很快消失在樓道里。

陽光灑在他的背影上，帶著一股不管不顧的執拗。

……

晨光透過公園的梧桐葉，在地上織出斑駁的光影。

嫦娥慢慢走著，裙襬掃過沾著露水的青草，心裡還在琢磨那股將她拽離廣寒宮的力量。

數千年的光陰像流水般淌過，她與伏羲之間的牽絆，

早已在日復一日的凝望人間中淡成了模糊的影子，如今再想起，竟只剩幾分釋然。

“嫦娥！你怎麼回到人間？”

一聲帶著寒意的質問自身前響起。

嫦娥抬頭，就見瑤池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衣，

站在不遠處的銀杏樹下，目光如淬了冰的刀，直直剜過來。

嫦娥停下腳步，雙臂輕輕環在胸前，語氣平靜無波：

“很意外嗎？”

她看著瑤池，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嘲諷，

“數千年前，不就是你從中作梗，逼得我吞下仙藥，飛昇月球，與伏羲相隔萬里嗎？”

瑤池上前一步，黑袍在風裡揚起一角，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誰讓你和我搶人王？”

她雙臂抱胸，下巴微抬，那份屬於神祇的傲慢與偏執，與當年別無二致。

嫦娥輕輕搖了搖頭，陽光落在她素淨的臉上，映出幾分看透世事的淡然：

“瑤池，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

她頓了頓，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嫉妒、病態、霸道、強勢……你困住的從來不是我，是你自己。”

“哼！”

瑤池重重冷哼一聲，眼底翻湧著怒意，卻一時語塞。

她死死盯著嫦娥，彷彿想用目光在對方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公園裡的風忽然大了些，吹得銀杏葉簌簌作響，像是在為這場跨越千年的對峙伴奏。

嫦娥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瑤池，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爭了這麼久，究竟在爭些什麼呢？

那人的心早已不在此處，再多的執念，也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

嫦娥望著瑤池緊繃的側臉，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語氣平靜得像一汪不起波瀾的湖水：

“你放心，你喜歡人王，而我已經不喜歡了。”

她頓了頓，指尖拂過被風吹亂的鬢髮，

“數千年光陰，足夠讓一個人放下很多東西。

包括曾經以為刻骨銘心的執念。”

瑤池的眼神驟然凌厲，像淬了毒的冰錐：

“最好是這樣！否則我不介意再送你去一趟月球，讓你永遠對著那片荒蕪。”

嫦娥輕笑一聲，笑意卻未達眼底。她抬眼看向瑤池，目光清澈而坦然：

“你知道伏羲為什麼不喜歡你嗎？”

不等對方反駁，她便輕輕搖頭，

“你這樣子，尖銳、偏執，把佔有慾當成愛意，他是不會愛上你的。”

這句話像一根細針，精準刺破了瑤池偽裝的強硬。

她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卻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

嫦娥不再看她，轉身朝著公園深處走去。

裙襬掃過草地，帶起細碎的露珠，陽光透過枝葉落在她身上，彷彿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光。

她的背影從容而堅定，像是徹底卸下了千年前的重負，每一步都走向屬於自己的、嶄新的天地。

瑤池站在原地，看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胸口劇烈起伏，卻終究沒有追上去。

風裡只剩下她沉重的呼吸聲，和那句揮之不去的話。

“他是不會愛上你的”。

……

嫦娥剛走出公園拐角，就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少年氣喘吁吁的呼喊：

“公主……公主！”

她停下腳步，回頭便見馬小虎跑得滿頭大汗，

領帶歪在一邊，職業裝的袖口卷著，臉上卻帶著傻乎乎的急切。

嫦娥無奈地搖了搖頭，迎著他走過去。

“公主，我終於找到你了！”

馬小虎扶著膝蓋喘氣，抬頭看見她完好無損，眼睛瞬間亮了，

“你沒事吧？剛才我好像看見有人跟你吵架……”

“我沒事。”

嫦娥看著他額角的汗，從袖中取出一方繡著桂花的手帕遞過去，

“不過，我不是你的公主。我叫嫦娥，在月亮上住了數千年。”

馬小虎接過手帕，胡亂擦了擦臉，卻使勁搖頭：

“不可能！你就是我夢裡的公主，一模一樣！”

嫦娥嘆了口氣，也不再辯解，只是彎了彎嘴角：

“你對我這麼好，我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說吧，想要什麼？”

馬小虎愣住了，抓著頭髮想了半天，突然眼睛一亮，指著天上：

“我……我想飛！像鹹蛋超人那樣，在天上飛！”

嫦娥笑意更深，輕輕拉起他的手。

指尖相觸的瞬間，一股清冽的月華之力順著掌心蔓延開。

她腳尖輕輕一點地，兩人的身體竟緩緩離開了地面。

“呀！”

馬小虎驚呼一聲，下意識攥緊了嫦娥的手。

腳下的房屋街道漸漸變小，香江的海岸線在陽光下閃著碎金般的光，

維多利亞港的遊輪像玩具一樣漂在水面上。

“飛……我真的飛起來了！”

馬小虎興奮地大喊，風聲灌滿了他的耳朵，卻蓋不住心裡的狂喜。

他低頭看著嫦娥，姑娘的長髮在風裡飛揚，素白的衣裙像一片雲，眼底盛著比星光更亮的笑意。

“怎麼樣？”

嫦娥問，帶著他穿過雲層，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暖融融的。

馬小虎用力點頭，聲音裡帶著哭腔：

“比夢裡還好看……”

原來鹹蛋超人的快樂是這樣的，原來公主的手是這樣暖的。

他望著腳下日新月異的人間，突然覺得，就算不能真的變成超人，能這樣飛一次，好像也夠了。

兩人的身影掠過醫院上空時，窗內正泛著暖黃的光。伏羲坐在病床邊，一勺一勺喂著未婚妻喝粥，瓷勺碰到碗沿發出輕響。

“慢點喝，小心燙。”他聲音放得極柔，目光落在她臉上，滿是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