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鮮卑中竟有高兄這等豪傑,今日是我自取其辱了。”高羽神情古怪,為自己辯解道,“羊郎大概誤會了,我非鮮卑,乃是漢人,祖上獲罪後被髮配到懷朔,先輩乃是渤海高氏。”
羊侃先是一愣,進而欣喜,他不由抓著高羽的手。
“此言當真?”
看羊侃這樣子,高羽略顯詫異,不懂他為何如此激動,“羊郎不是尚書郎麼?難道不知朝堂中事?”
羊侃略顯尷尬。
他才不肯替北魏出力呢,在尚書省天天摸魚,純在混日子,哪裡會去關心朝堂上的事情?
更何況尚書省被中軍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這段時間他都沒去點過卯。
他倒是知道高羽的漢家名,不過鮮卑有漢名再正常不過了,洛陽城裡的鮮卑誰沒有漢名,甚至超過半數只有漢名,連鮮卑名都沒取。
壓根沒想到高羽竟然真是漢人,畢竟對方可是自稱懷朔蠻夷的。
不過得知對方竟是漢家子倒是個好訊息。
羊侃笑的很開心。
“好好好!”
“不想天壤之中,竟有高郎!”
“漢家有望矣!”
這哥們兒?
該不會是個鐵血皇漢吧?這發言很危險嗷!
他硬著頭皮提醒道,“羊郎,慎言……”
“無礙。”
羊侃壓根就不在意,擺擺手道,“被人聽去也無妨,告到朝廷又如何?逼急了,我直接渡江!”
這可是真把高羽給整不會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羊侃卻問道,“既是我漢家兒郎,為何要自賤,取鮮卑名?”
“我出生便在懷朔,懷朔乃漢夷雜糅之地,不取鮮卑名,不便生活。”
羊侃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連忙道歉,“是我唐突了。”
“無礙。”
“早知高郞是我漢家兒郎,我早就該前去拜訪!不過也不算晚!剛才在蠕蠕王那邊喝的不甚盡興!高郞不若前往我宅,繼飲達旦!”
高羽猶豫片刻後搖頭道,“羊郎……”
“誒,何必那般客氣,我略年長你幾歲,不嫌棄喚我做兄亦可。”
“羊兄盛情相邀,我本不該拒絕,奈何我還需回去有事說與我阿兄聽……不如另擇他日,我定帶上我阿兄一同前來拜訪。”
羊侃也不強求,將高羽送到了別院處。
兩人再拜方散。
羊萇楚一見他回來,當即飛奔過來,拉著他的胳膊,纏著他,“阿兄阿兄!王府發生何事?快說與我聽!”
沒等羊侃開口呢。
她就古靈精怪的調笑,“我猜,阿兄定然是輸給那鮮卑!”
羊侃爽朗一笑,“確實是我輸了。”
嗯?羊萇楚一愣。
自家兄長是個什麼脾氣和德性,她比誰都清楚。
輸誰都不能輸胡人。
怎麼輸給一鮮卑,反而還這麼高興?
羊侃卻笑著解釋道,“那高家郎君,非是鮮卑,實乃我漢家兒郎,此番阿兄雖輸了,但卻交了一位好朋友,自然欣喜。”
羊萇楚眨巴著眼睛,她這下總算是明白為何羊侃如此高興。
但也不免十分好奇。
當即撒嬌道,“阿兄!將王府之事說與我聽嘛……”
“好好好。”
“你且聽我慢慢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