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命運

這一種材料是人類的血液，蠑螈，海魂獸的骨頭。

變化來得極快，少女的面板上很快冒出了細密的魚鱗。她的肌膚褪去原本的色澤，化作冷調的瓷白色，從脖頸一直延伸到鎖骨，還分佈著幾道熒光藍的魚鱗狀紋路，在光線下泛著細碎的光澤。

與此同時，她的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變色，最終化作一頭及腰的深海藍長髮，垂落在肩後。她的面部輪廓愈發精緻，原本的瞳孔也徹底染上了通透的藍色，像浸在深海里的寶石。

緊接著，少女的腿部突然傳來一陣劇烈收縮，雙腿不受控制地向中間聚合，骨骼與肌肉彷彿在重新塑形，最終徹底融合在一起，化作了一條覆蓋著藍色鱗片的魚尾。

「序列008塞壬」

「特徵:表面看上去是一隻絕美的美人魚，但其危險性尤未可知」

「標緻:海洋」

「能力:眷屬轉化，掀起海嘯，情緒聯動式精神影響（歌聲）」

“我……沒死？”

塞壬怔怔地撐著地面爬起身，目光下意識落在自己的雙手上——手背上已然覆蓋滿了細密的藍色鱗片，泛著冷冽的光澤，可掌心處卻依舊保留著人類肌膚的觸感，兩種截然不同的質感在同一隻手上交織，顯得格外怪異。

塞壬擺動著藍色魚尾，從微涼的海水中緩緩向岸邊游去，待身體完全脫離海面、腳掌觸碰到溼潤的沙灘時，她的魚尾開始泛起微光。

鱗片順著肌膚紋理逐漸隱去，原本聚合的尾部緩緩分開、塑形，骨骼與肌肉重新舒展，不過片刻，那條覆蓋著藍鱗的魚尾便徹底化作了人類的雙腿。

“站起來。”

林凡的聲音落下，沒有絲毫多餘的情緒。

下一秒，塞壬的身體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操控，不受自己意識支配地站直了。

“您……您到底是什麼人？”

塞壬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原本就因蛻變而紊亂的呼吸，此刻更顯急促。她猛地抬頭看向林凡，卻突然覺得眼前男人的身形在視野裡不斷放大，宛如一座巍峨的大山，投下的陰影將她整個人徹底籠罩，連一絲光線都難以穿透。

好可怕……這股無形的壓迫感，讓她連動一下手指的勇氣都沒有。

“你相信命運嗎？”

“我……”塞壬剛想開口，就被林凡的話打斷。

“但有時候，這世上又不存在所謂命運。假設一個人可以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請問這是誰的命運？”林凡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死者的命運，還是賜死者的命運？如果這是死者的命運，那賜死者的命運，又掌握在誰的手中？”

“由此可見，大多數人所謂的命運，都不過是人為的結果。”

“但有時候，我又會覺得，這世界上確實存在著命運。”

“你我的相遇是一次偶然嗎？我並不這麼覺得。就像這條絲線，儘管你看不到，但它卻在無形中連線著你我。”

話音剛落，林凡手指輕輕上挑。塞壬只覺手臂一麻，竟不受控制地跟著抬了起來——她分明沒有任何動作，身體的控制權在這一刻徹底脫離了自己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