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去的神明

“天夢，你醒了。”霍雨瞳側過頭，看向懸浮在身側的天夢冰蠶，眼底掠過一絲訝異。

“這裡是哪裡？”天夢冰蠶轉動著身體，目光掃過四周陌生的洞窟、冰藍色大門，還有空氣中瀰漫的古老氣息，疑惑更甚。

“如果猜得沒錯，這裡是極北之地的冰神遺蹟。”霍雨瞳輕聲解釋，話鋒微微一頓，語氣添了幾分悵然，“不過，令人遺憾的是，冰神已經死了。”

“冰神死了？”

這四個字像一道驚雷，驟然炸在天夢冰蠶耳邊，又似一把重錘狠狠砸在它心上，讓它瞬間僵在原地，周身的光暈都黯淡了幾分。

神……死了？

作為在極北之地生存了漫長歲月的魂獸，天夢冰蠶比誰都清楚這句話的份量。極北之地的魂獸向來信仰冰神，即便龍神是公認的魂獸之主，對它們而言也只是遙遠的傳說，偶爾聽聞罷了——冰神才是刻在它們血脈裡的信仰，是極北凍土的精神支柱。

霍雨瞳抬手輕召，之前湧入石碑的那股冰寒之力再次流轉，她看向身側仍處於震驚中的天夢冰蠶，輕聲道：“天夢，你且聽聽，這是冰神留在石碑裡的遺言。”

話音落，她指尖輕點石碑，那道悠遠空靈的女聲便再次響起。

天夢冰蠶聽完後，滿臉都是震驚之色。

“那雨瞳，你有什麼打算？還有，你現在究竟是什麼實力？”

“你當初不是盼著造神嗎？現在，我已成神。”

“至於打算——既然已經接下冰神的因果，也承擔起這份契約。走吧，先去冰神殿看看。”

話音落，她便抬步朝著開啟的冰門走去。

“哦……等等我！”天夢冰蠶反應過來，連忙扇動著身體跟上。

冰神殿乃是極北之地至高無上的聖地，也從來沒有踏入冰神殿之中。

霍雨瞳算是第一位進入其中的貴客。

冰神殿的材質難辨，通體似玄冰雕琢，卻比尋常寒冰更顯瑩潤，泛著通透的冰藍色澤，在微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華，竟如極品鑽石般奪目，連空氣中的寒意都似被這光芒染上了幾分柔和。

踏入殿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側矗立的巨柱——足足三十六根，每一根都粗壯得需數人合抱，柱身刻著繁複的冰紋，頂端與大殿穹頂相接，穩穩撐起這座宏偉殿宇的重量。巨柱之間的空隙裡，細碎的冰晶懸浮著，隨氣流輕輕晃動，灑下點點冷光。

殿宇正中間，一條寬達三百米的通道筆直向前延伸，地面由平整的冰藍色晶石鋪就，光可鑑人，彷彿能映出人影。通道盡頭，一尊巨大的神像靜靜佇立——神像與人類女子模樣無異，面容雕琢得栩栩如生，眉梢眼角似凝著淡淡的愁緒，既像在無聲訴說著過往的悲傷，又似沉浸在某個遙遠的回憶裡，連發絲的弧度都透著細膩的溫柔。

最令人心神震顫的是神像的雙眼——那雙美麗而清澈的眸子，似盛著極北的星空，又似藏著千言萬語，只需一眼，便讓人不自覺地沉醉其中，無法移開視線。更奇妙的是，神像的目光似正落在霍雨瞳身上，帶著幾分審視與溫和；可仔細望去，那目光又似穿透了殿宇，穿越了無盡時空，望向了遙遠而未知的彼方，留下一片令人悵然的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