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德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知道激化矛盾解決不了啥事，聽完自家姑爺兒的話，也借坡下驢的坐到了身旁的椅子上。
接過何援朝遞過來的水杯，喝了兩口水，平復好心情的張立德這才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張昭道：
“你家三口人，你一個正營級幹部一個月一百零一塊的工資，就算在幫襯著丈人家這日子也能過的下去，你跟我說說你從部隊整這麼多糧食是為了啥？是賭了？還是嫖了？”
張昭早就看不慣何援朝、張立德倆人父慈子孝那模樣兒，這會兒聽見這話，立馬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
“我也賭了，也嫖了，你張大廳長要是嫌丟人麻溜回京都去，嫖債賭債我一個人擔著，指定不牽連你……”
看著急赤白臉朝自己大聲嚷嚷的張昭，張立德內心滿是失望，很想轉身就走，可想起兒子進屋時說的話，他心裡的憤怒瞬間煙消雲散。
自己這些年似乎真的沒有跟兒子好好溝透過，總認為自己是對的，總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到他頭上，認為自己一切都是為他好，從來沒問過兒子的想法，也沒想過他的感受。
想到這兒，張立德愧疚的同時也有些自責。
他默默地端起茶杯，邊慢悠悠的喝著水，邊一聲不吭的聽著張昭的抱怨。
張昭這邊聲嘶力竭的咆哮了一會兒，見父親沒有像往常一樣打斷呵斥謾罵自己心裡頓時有些慌亂，尋思原因的功夫，他的情緒也逐漸平復下來。
看了眼喝水的父親，又看了眼坐在桌子另一側椅子上不聲不響的何援朝，張昭覺著有些尷尬，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後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再吭聲，屋裡瞬間安靜下來。
過了約摸能有四五分鐘，張立德喝完茶杯裡的水後，才再次看著張昭心平氣和的開口道：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只想詳細的瞭解下情況，看看這事兒有沒有挽救的餘地。”
事情的大致情況和部隊的處罰決定張立德都清楚，但他還是想聽張昭怎麼說，潛意識裡他還是有所期待。
以前三瓜倆棗的事兒不提，這回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不知道自家這個兒子是不是還像從前那樣頑固。
要是兒子還一心撲在丈人家，那他也不在老調重彈，還上部隊的窟窿後立馬轉身回京都，可要是兒子思想有變化，那他就要為兒子以後的生活工作好好思量一下了。
張昭不知道張立德的心思，也不知道回答的好壞關乎自己後半生的命運。
打記事起，這是父親第一次這麼和顏悅色的跟自己說話，張昭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等他回過神兒來立馬紅了眼圈。
強忍住要流下來的淚水，張昭聲音有些沙啞的道：“事情大體上就是這麼個事情，至於具體情況，就是我小舅子……”
咣啷~~張昭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房門撞牆的聲音打斷。
聽見動靜，屋裡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房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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