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邦兩口子跟著出了屋,看著眾人上車走遠後,張昭丈母孃才滿臉不憤的開口道:
“咱們這麼熱情招待張立德,他可倒好,去和部隊領導吃飯連跟咱倆客氣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我看啊人家壓根兒就沒瞧得起咱們家。”
“不叫咱去更好。”
“你可拉倒吧,別找理由安慰自己了。”
見自家婆娘臉上滿是譏諷的神色,呂振邦也不在意,耐心解釋道:“這事兒歸根結底是咱們兒子引起的,別說沒叫我去,就算叫了我都得找理由給推了,要不到了飯局上我說什麼,安排部隊領導的費用又算誰的,是我出還是讓我看著張家出?”
張昭丈母孃聞言略一思量,很快想明白了自家爺們兒話裡的意思,臉上不快的神色頓時一掃而空。
“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張家不叫你去吃飯以後說起這事兒咱們也有說辭,而且這樣一來咱家不僅面子裡子都有了,萬一中間再有啥事兒跟咱也沒關係了。”
“對嘍!就是這個意思。”
呂振邦聽了自家婆娘的話滿臉得意的道:“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說,有些事能說卻不能做,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像這次的事兒,咱們不能做,可必須得給張家一個說法,這裡面就不能實話實說,得避重就輕的說。”
張昭丈母孃見自家爺們兒事兒辦的漂亮也不吝嗇讚美的話。
“不愧是一家之主,你這腦瓜轉的就是快。”
得了自家婆娘的誇讚,呂振邦更加得意,雙手往身後一背,轉身趾高氣昂的往回走。
進了院兒裡,呂振邦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扭頭滿臉鄭重的對張昭丈母孃道:“你告訴文亮這兩天消停點兒千萬別出來瞎逛,等這事兒徹底解決後再回來。”
“放心吧。”
張昭丈母孃聽自家爺們兒提到這事兒,滿臉認真的保證道:“我都跟小妹交代好了,這段時間讓她死死的看住文亮。”
自家婆娘多在意小兒子呂振邦是知道的,聽完她的話也沒再多說,扭頭抬腳繼續往屋走。
呂家兩口子商量兒子呂文亮事情的時候,何援朝幾人坐著吉普車並沒有開往部隊,而是在縣城邊緣的一家飯店門口停了下來。
“不是去部隊跟我們領導一起吃嗎,怎麼在這兒停車了?”
張昭被張立德從車上叫下來,撒麼了一眼面前有些老舊的飯店,略有些不滿的道。
這要是以前,張立德肯定不會搭理他。
可自從聽了張昭在家裡說的那番話,張立德內心就覺著有些虧欠兒子,也拿定主意換個相處方式。
“這個時候即使叫了你們領導,他們也不會來,你要是真想請他們吃飯,那就等你的事情辦完後再說。”
張立德的回應讓張昭有些懵。
印象裡這還是父親第一次這麼溫聲細語的和自己說話。
見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不吭聲,張立德還以為他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上前兩步走到張昭跟前兒小聲道:
“你犯了錯誤,現在正是處理這事兒的時候,領導們誰會在這時候跟你一起吃飯,萬一你求他們辦事咋整……”
張家爺倆兒這邊的情形何援朝看在眼中,卻沒過來參和,等司機鎖好車,他便招呼著往飯店屋裡走去。
飯店規模不是很大,七八十平方左右的店面裡錯落擺放著八張大小不一的木質方桌。
店裡這會兒吃飯的人不多,三三倆倆坐的很分散,何援朝四下掃了一眼,領著司機走到窗邊的一張空桌子邊坐了下來。
往牆上看了一眼,見幾十道菜只有一小部分能做,他也沒吱聲,問了司機有沒有忌口後,便起身走到服務檯點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