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裡坐著個大約三十七八歲的女服務員,一邊捧著罐頭瓶子吸溜吸溜喝著水,一邊看著檯面上擺的報紙。服務員大姐今天心情似乎不錯,看見何援朝來點菜,不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給了個笑臉。
“來了老弟,看看想吃點兒啥?”
聽著服務員大姐滿嘴的東北口音,何援朝感覺特別有意思,下意識的用東北話道:“我頭一次到這兒旮沓,也不知道啥玩意好吃,要不大姐你給掂對兩個?”
聽了何援朝的話,服務員大姐頓時瞪大了眼睛,沒說菜的事兒,反而饒有興致的打聽起何援朝的來歷。
“老弟家是東北滴?”
“老家京都那旮沓的,在奉天當了好幾年兵,算是半拉東北銀。”
何援朝沒有忽悠服務員大姐的想法,實話實說道。
“唉呀媽呀!”
服務員大姐抬手拍了下大腿,眉開眼笑的道:“在東北當過兵啊!我說你一進屋,我瞅著咋這麼親切呢!”
說完這句,服務員大姐怕何援朝不信,為了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又接著說道:
“不忽悠銀,姐跟你說,我老家江城省春城市的,我家那口子曾經也是當兵的,要不,我也不能大老遠的到這旮沓來。”
何援朝聞言,略一思索便想到了是怎麼回事兒,怕猜的不準,試探的問道:“大姐,你家姐夫是本地的?你是跟著轉業過來的?”
“對,跟著轉業過來的,當時為了跟他過來,調動工作費了老鼻子勁了”
聊到這個話題,服務員大姐一下子開啟了話匣子,嘴跟機關槍似的說起了到這邊後鬧的笑話和各種不適應。
何援朝穿越到這個年代,從本質上講也算是獨在異鄉為異客,他很是理解這種心情,所以也沒打斷大姐的話,非常耐心的站在櫃檯前靜靜地傾聽著,時不時的還插話詢問兩句。
倆人姐長弟短的聊了能有七八分鐘,最後還是服務員大姐想起了何援朝是來吃飯的,一拍大腿,滿臉歉意的道:
“你看這事兒鬧的,光顧著嘮嗑了,老弟你餓壞了吧,等著,姐這就去後廚讓大師傅給你炒倆菜。”
見大姐說完話轉身急匆匆的往後廚走,何援朝忙出聲道:“唉!大姐你等等,我給你拿錢和票。”
服務員大姐停下腳步,扭頭豪爽的笑道:“啥錢不錢的,這頓飯大姐請了。”
何援朝見大姐說完話轉頭又要往裡走,趕忙上前幾步攔住了她。
倆人在後廚門口爭執了好一會兒,何援朝見服務員大姐執意要請客,實在沒辦法,只好編了個出公差單位給報銷伙食費的理由。
服務員大姐聽說是公款消費也沒再堅持,走回服務檯拿起紙筆刷刷寫了兩道菜名和主食後抬頭對何援朝道:
“老弟,看姐給你整這倆菜行不?”
何援朝低頭看了一眼,見是回鍋肉跟紅燒鯉魚兩道菜,點頭笑著說:“太行了,就是倆道菜少點兒,姐,你再給加兩道,二米飯也再多加兩碗。”
“老弟。”
服務員大姐四外看了一眼,湊到何援朝跟前兒小聲道:“雖說公家給報銷,可要是吃不了浪費了就白瞎了。”
見大姐有些誤會,何援朝趕忙解釋自己這邊是四個大老爺們兒,飯菜肯定剩不下。
聽了何援朝的話,服務員大姐歉意的笑了笑,拿起筆刷刷又填了兩道菜,確認無誤後,也沒再墨跡,抬腿便往後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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