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何援朝就請了四天假,這回楚成也沒有再挽留何援朝的意思。
買完了車票,把何援朝送到火車上,嘮嘮叨叨的直到火車要發車了,才依依不捨的跟何援朝告了別。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歌聲多麼響亮。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繁榮富強。越過高山,越過平原……
儘管車廂裡還是和他來時一樣的嘈雜混亂,到處都擠滿了人。
儘管滿是各種味道充斥的車廂裡,反反覆覆的播唱著這首“歌唱祖國”。
可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到家,見到張敏和家人時,坐在車廂內的何援朝還是倍感快樂幸福。
這次來保城要辦的事兒,可以說,都圓滿的完成了,心情大好的何援朝,此時再看車廂裡,綠人造革的座椅,黃木的短桌子,和在車廂裡提著大包、小包擁擠的人群,已經沒了他來保城時的不順眼,反而津津有味兒的,聽起了操著天南地北口音的人們扯起的閒篇兒。
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在歸心似箭的何援朝期盼下,並沒有發生什麼奇蹟,而是按著火車的一貫節奏,慢悠悠的,在去往京都的路上行駛著。
雖說從轉業回到京都後,滿打滿算的,也就生活了兩個月,但乍一離開沒幾天,何援朝就開始有點兒想念京都的一些人和事兒了。
“看來自己前世戀家的毛病,在這一世也是改不掉了。”老何看著窗外不斷閃過的景物,不禁有些無奈的嘀咕道。
一九五八年十一月二十五日下午一點半。
當何援朝拎著提包,興沖沖的走出前門東車站的檢票口時,就看見張敏正笑吟吟的,站在火車站出口處不遠的地方向他招著手。
“你怎麼知道我坐這趟車回來?”
何援朝快步的走到張敏跟前兒,既高興又有些好奇的問道,“我查了火車時刻表,從保城到京都的就這幾趟車,不是這趟就是下一趟,這有什麼難的?”
張敏聽了何援朝問的事兒,有些不以為意的道。
“我還以為幾天不見,我們的張公安變得能掐會算了呢?”
聽了張敏的回答,恍然大悟的何援朝不禁的開起了玩笑。
“行了,別貧了,坐了一路車,趕緊回家歇歇吧。”
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調侃他的何援朝後,張敏才笑呵呵的說道。
“那咱現在就走著。”
聽了張敏的話,何援朝也沒廢話,答應了一聲後,就拎著提包跟張敏往他停車的地方走。
一邊走著,何援朝還一邊向張敏講起了楚成和他媳婦兒李霞的事兒。
至於何大清的事兒,何援朝是提都沒提一句,還是那句話,家醜不可外揚。
老何這邊繪聲繪色的還沒說完,那邊聽著的張敏,就對楚成和李霞的事兒上了心。
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聽自家男人說,他戰友和娶的媳婦在一個單位上班,就這一點,就讓張敏羨慕的不行不行的。
這要是自己也能和自家男人在一個單位上班,天天都能在一起,那該多好啊!想到這兒時,張敏突然想起,前幾天夏樹良問過他,何援朝有沒有想到公安局上班的想法。
當時張敏聽了後,根本就沒拿當回事兒,但今天何援朝一說楚成和李霞的事兒後,張敏就不禁的動起了,想要和自家男人調到一起上班兒的念頭。
“援朝,我有一個事兒,想問一下你的想法。”
等何援朝把去保城參加戰友婚禮的事兒講完,張敏就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嗯,你說我聽著。”
聽了張敏的話,本來還想口花花兩句的何援朝,見張敏一副認真的表情後,也忙收起了玩笑心思,認真的看著張敏道。
張敏見狀,也沒有拐彎抹角的說啥鋪墊話兒,而是直接的就把前幾天夏樹良說的事兒,同何援朝說了一遍。
何援朝一邊聽著張敏說的事兒,一邊心裡就在不斷的思量起來。
先不說這年頭公安局沒有工廠的福利待遇好,就是在起風后,公安局的日子也不算好過。
雖說沒有受到太大的衝擊,但也不是個好去處,最少是在起風的這段時間裡,不是啥好地方。
“那你的想法,能先給我說說嗎?”
等張敏把事情說完後,看著小妮子滿眼的期待眼神,何援朝就張口道。
“我當然希望我倆能在一個單位上班兒啊!”
張敏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想要他去分局工作,自家男人會變的凝重起來,但他還是想把心裡話說給何援朝聽。
說完,見自家男人一臉思索的表情後,又微笑的補充道:“當然,這只是我的想法,最終還得你自己拿主意,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行了,這還沒影的事兒呢,咱倆倒是先討論起來了,整的好像我一同意,就馬上能調分局上班兒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多大的領導呢。”
看著張敏說話時認真的模樣,何援朝也不再繼續考慮這事兒,笑哈哈的對張敏開著玩笑道。
聽了何援朝的話,張敏想了想也樂了,可不是嗎?這八字還沒一撇呢,他倆還說的跟真事兒似的。也許,當時夏樹良也就隨便說說而已。
都怪自家男人,要不是聽說了他戰友兩口子的事兒,他也不能把這事兒,拿出來對何援朝說。
畢竟前些天,夏樹良問他這事兒時,他當時可是真的沒把這句話放在心上。
一想到剛才自己有些迫不及待的舉動,張敏就不禁的有些又羞又惱的白了一眼何援朝。
這叫什麼事啊,整的自己好像多稀罕和他在一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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